“快放手!”
江烨修奔至两人身侧,一边施展幻术按住符念,一边对着颜辰厉声出口。
颜辰全身都浸在疼痛里,几近虚脱。
见符念被江烨修按住,便依言放开了手。孟桓回过神来,上前扶住颜辰。
“符念……这是怎么了?”
颜辰就着孟桓的手,问得微弱。
“是血脉入邪,而且已经发作到中期了,必须尽快遏制!”
江烨修并指点触符念的穴道,冷面阴沉。
“血脉入邪……是什么?”
颜辰嘴里念着陌生的字句。
江烨修冷冷地:“他是血族之主,天生血脉不纯,蕴含邪气。这邪气能够保他不收寻常刀剑困扰,拥有自愈之身,但同时,若是心魔发作,这股邪气将侵蚀他的心智,促使他产生暴戾之举。”
一席话毕,颜辰眉心紧拧。
正所谓福祸相依,凡事皆有两面。符念自甘堕入血道,拥有了强大的邪灵之力,那么他也将承受这邪灵之力的代价。
孟桓从未听过血脉入邪之说,当下面色惊异而凝重“江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师兄说过这事?”
江烨修抬头冷笑:“他不愿意说,你怎么会知道?”
孟桓愕然,愣了一会,垂眸望着面前狼狈不堪的符念,默默地将藏在袖子里的手攥成了拳头。颜辰没有说话,只感觉喉咙被江烨修这句话压得几乎阻塞。
“尊主第一次血魔发作,是在六年。”
江烨修手上动作未停,低着头兀自开口。
平缓的声音,如同湖水一半微微荡漾开来。
颜辰额角一跳:“是上余和林极对战的时候?”
江烨修喉咙里哼了一声,表示默认:“那时他刚坠入血道,在上余残杀了同门后,便跑到了夜行渊的附近,当时夜行渊还未建立,不过一座野山,他血脉邪走,一个人倒在荒野里,囚首丧面,血迹斑斑。我偶然见了他,便将他救起了。”
语调沉缓,听者心惊。
颜辰没有经历过,可光是听他人叙说,便能在脑海中演绎出一场触目惊心的画面来
“那眼下……要怎么做,师兄才会好?”
孟桓望着面前一身血污的符念,担忧出声。
江烨修点完符念最后一下穴道,缓缓地收了手:“我现在只是暂时压制了他体内的邪气,他这次发作得太严重,若要完全平息,我需得回夜行渊拿一趟药。”
颜辰抬头:“那我们在此地照看他,你快去快回。”
江烨修:“此地距夜行渊甚远,一来一回,至少三天。如今符念是昏迷状态,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们可以轻缓移动他的身躯,但切不可让人用杀气剑意等惊扰他。”
“若是……惊扰了,会怎么样?”
孟桓迟疑着,问出声来,江烨修起身,冷面无色:“若是惊扰了,血脉邪气复苏,那么,不是符念死就是那个惊扰他的人死。”
“当然,符念是不死之身,所以……死的那个人,只有那个惊扰者。”
字句落下,犹如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