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初的情形有误,还是……有谁救了他?
既然活着,又为什么要瞒着他?
符念脑子里乱糟糟的,恨不得立时三刻变作一只鸟,飞到山下去一探究竟。可是失而复得的心境在警告着他。
让他不能轻举妄动。
太过冲动的话,他怕有些东西会消失殆尽。
他捱着心中的激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过了一会,又回到自己的寝宫里等着孟桓回来。也许是喜悦冲刷了一切,当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形出现在渺茫夜色中,符念心中竟然觉得jue孟桓的模样都可爱了些许。
一切讨厌的事物,都有了喜爱的理由。
这天晚上,符念躺在床上,依旧是彻夜难眠,不过心境却由压抑变作了轻盈。
翌日,天寒地坼,皑皑白雪覆了苍山,枯木枝上结着一层薄薄冰棱。
符念摒弃了寝宫里的火炉,披着墨色的狐裘披风走在廊庑下,穿过风雪,破天荒地来到了孟桓的雨行阁。
宫殿前立着两个侍卫,见了符念,脸上立刻呈现跟见了鬼的表情。
“尊——”
两个侍卫战战兢兢,正要出声喊话,符念抬起右手,示意他们噤了声。
于是,门前两人乖乖闭上了嘴,心里却并不平静。
整个夜行渊都知道,他们这位尊主没事绝不会往这位少主的雨行阁来,若是来了,不是兴师问罪,就是出事了。
而一出事,他们这些作侍卫的,八成就要跟着遭殃。
所以眼下看着符念推门而入,两人皆是明里暗里往屋子里瞟,唯恐下一刻就一个惊雷炸响,把他们轰得四分五裂。
符念进入。侍卫们眼见着面前朱红的殿门开启,殿中光景一现,木门又“啪”地合上了。
“师、师兄,你、你怎么来了……”
殿内,孟桓正坐在书案前捣鼓着一些瓶瓶罐罐,冷不防见了闯入的符念,脸色一变,一边将那瓶瓶罐罐往书后面藏,一边笑得局促。
符念心中自然知道他有猫腻,若是换作平常,看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早就一巴掌呼在他桌子上了,可是如今不同。
如今……这猫腻是关于陌卿的……
不能亏待了孟桓……
万一他不把实情都供出来怎么办?
这样想着,符念不动声色地瞟了孟桓一眼,还算正常地在他对面坐下了。
“闲来无事,就到你这里坐坐。”
符念跟没事人一般说出了这句话,可话一出口他就感到强烈的违和感。
他闲来无事会到孟桓这里来坐?谁信?
符念有些心虚地朝孟桓瞟了一眼,果然看见孟桓眉梢眼角里皆是古怪狐疑。
“咳,你不用介意,我不过一时兴起……”
符念坐在案边一本正经地补充着,一只手手掩饰性地拿起了桌上的一个白玉镇纸。
“难得师兄来我这里坐,我自是欢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