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陌卿看着符念,凤眸停顿,骤然没了下文。
符念沉着脸:“你觉得他好,那我呢?”
陌卿盯了他一会,脑中酝酿片刻,轻缓道:“你……尚可,就是脾气……要……嗳,你干嘛去?”
一句话未完,符念就已经转了身。
陌卿莫名其妙,正欲再问,就听到符念沉闷开口:“孟桓亲切,我就是尚可,有什么意思!”
“砰!”
话说完,符念便猛地一关门,黑着脸,怒气冲冲地出去了。
那模样,活像受了天大的不公。
关门声振聋发聩,陌卿坐在床头,有些哭笑不得。
什么叫“有什么意思?”
不是他自己叫他说得吗?
又没说他不好,怎么就闹脾气了?
这人也真是……
门外风雪依旧呼啸,呼啦啦地吹着,拍在门板上,门内的人只消仔细一听便能够感受到屋外天气的恶劣。
而与之相反的,室内则是温如春熙。
陌卿坐在温暖的被衾里,望着床边炉子里燃烧得正旺的橘红色炉火。
内里有些不安。
这么大的风雪,符念一个人跑出去又作什么?
陌卿隐隐觉得,他是犯不着为符念担心这些的,因为潜意识有种声音告诉他,符念这人是无比强大的,从身体到内心,似乎都是坚不可摧。
可纵使如此,在床上安然坐了片刻之后,陌卿还是掀了被衾,取过符念从挂在一旁的黑色狐裘披风,挪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门边。
陌卿一开门,一阵冷冽寒风迎面扑来,让他浑身一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衫,在风雪面前显得有些不自量力。
白雪漂浮在空中,冷翠的松木顶端盖着一层白,远山悬在一片渺茫的白色中,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变了最透彻的白。
陌卿忍着寒冷打量地面,在左边的厚厚的积雪上发现了一片延申的足迹。
足迹很深,观其模样,应该是刚走的符念不会错。
陌卿踩进积雪里,拖着单薄的身形深深浅浅地往前追随。
寒风神出鬼没,陌卿不由自主咳嗽出声。
骤然这么一出门,实在是有些冷得过度了。
陌卿正欲喊出声来,余光忽然瞥见了一抹黑色。
仿佛被刺了一般,陌卿移过眼去,只见一个墨色衣衫的人倚靠在一棵覆满了白雪的树下。树木低矮宽阔,繁密的枝桠延申成了一个伞盖状的模样,成了一处天然的露天屏障。
陌卿内里的不安驱散了,他艰难地朝树下走去。
树下的符念依靠着树干呆呆地站着,双眸无神,面色阴沉。如果仔细看,甚至能够从他眼眸里看出怅惘无辜来。
符念没有听到陌卿的呼喊,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风雪与他而言,冷不着他的身体,更扰不到他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