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的酒楼被包了整整三日,来客从达官显贵、到富商乡绅,往日里见都见不到的人尽数自己送上门了。
方启晨两任帝师的名头是大,可他早早地请辞归乡,低调得只在书院里打转,自然没多少人惦记着。
纵是教出一个状元,那也是才华上厉害。可小弟子二十不到就成了实权侯爵,那真是没办法不惦记了。环水的官田,李云玺一小半给了景行之,想想就知道他身上圣宠多浓。
何况景行之今年才多大,将来能到什么地步,不敢想。
归乡宴办完,嫁妹妹的事景行之和柳方便操办上了。
日子定在三月三,万事皆宜。
嫁妆一百零八抬,但是每抬都实打实的。抬箱子的人都要哭了,怪不得三倍工钱!敢情你家塞得这么实诚!
成亲宴上,景行之很够义气,给明瑞兄挡了酒,让这家伙清醒地去了新房洞房。
景行之知道明瑞兄是个好人,可还是免不了俗气地想:我对你再好点,你对我妹妹也再好点呗。
想到自己看着小姑娘从一紧张就哭啼啼,到后来已经可以稳重地操持好一个家,景行之有种嫁女儿的伤感。
柳方也差不多,两口子在吴家喝完了酒,这才手拉着手坐马车往回走。
马车上。
景行之揽住柳方的腰,有些感慨地道:“幸好阿灯是儿子,可以祸害别人家小白菜。”
柳方靠在景行之怀里,笑他:“是不是感觉像嫁女儿似的?一转眼,窈君都出嫁了。可能再一眨眼,就到了我们阿灯娶媳妇的时候了。”
“阿灯还是个小娃娃呢,就是长得好快啊。”景行之比划着高度,“去年定北还才在这儿呢,一下就蹭地拔高了一截。”
柳方察觉到他语气里些微的感伤,回身捧着景行之的脸,亲昵地亲亲他唇角。
“我们奈何不了时光飞逝,就让这一生不后悔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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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的飞逝一如既往地不给任何人情面,好似极慢,又好似极快。
只是不容置喙的是,几十年后回想起来,时光就成了每个人心里一幕幕飞快闪过的画面。
有幸的是,历史还会留下各种记载,证明他们曾来过。
后世记载,异姓王景王、景行之夫夫是李朝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甚至光彩要超过雄才伟略的明帝李云玺,也超过明帝的儿子——兵临四海的慧帝李嘉定。
景行之本是侯爵之子,但奈何从小被弃,被耕读之家丧子的夫妻抱养。
苍天不公,景家夫妻也早早地去世了,留下的兄嫂不慈,将幼时的夫夫二人驱赶至乡下老家。
少时的景王景行之就靠童养夫柳方辛勤耕种成长、进学。景王十三中秀才,给这个小小的家庭纾解了不少的压力,但生活依旧清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