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完全听不清楚。

姬清从周修瑾这句话就猜出了事情的经过，他本来准备明天就收拾张建同的，没想到白地灵犬居然这么争气，不枉他喂了那么多的灵食。

姬清伸手揉了揉周修瑾的脑袋，柔声道：“小哥哥，你说什么傻话呢。咬人的狗那么大，怎么会是团子一样的小白呢？明明是张建同自己牵了一只狗进你房间，提刀想要伤害你，结果他反而被狗咬了。”

周修瑾掀起眼帘，用那双沾了水汽的凤眸望着姬清。周修瑾的眼睛生的好看，此刻漆黑的眼眸如水洗过的夜空，眼瞳一点亮闪闪的是挂在天上的星子。

姬清用手捧住周修瑾的脸，大拇指温柔地按压在周修瑾的颧骨上，他直直地看着周修瑾的眼睛，目光像是要望到周修瑾的脑海深处，“你是好孩子。”姬清的语气郑重极了，“我们家修瑾呀，是个好孩子。”

姬清张开双臂抱住周修瑾，他将下巴搭在周修瑾的肩膀上，目光落在虚空的某一点，姬清轻声道：“我们家修瑾这么小，怎么可能会伤害到一个大人呢？怎么会有一只大狼狗呢？”

周修瑾抬起手，回抱住姬清，他软软地嗯一声，颤动的睫羽慢慢地合上。

“再说了，小白很聪明的，它下口有分寸，不会把张建同咬死的。它现在估计在一个小角落呆着，一会儿就自己跑回来了。”姬清伸手拍了拍周修瑾的背，像是哄小宝宝一样温声细语道：“没事了没事了，小哥哥，有我在呢，谁也欺负不了你。”

很多年后，周修瑾依然记得那天晚上，他抱住姬清，就像一个在冰天雪地行走的人，抱住了唯一的暖源。

姬清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小萝卜头，确认周修瑾的状态好多了，姬清自认为自己露出了一个为孩子操碎了心的老父亲式微笑，然而任何笑容由这张奶娃娃的脸做起来，都会变得奶甜奶甜的，甜的很有感染力，让周修瑾的心里像藏了块大白兔奶糖。

周修瑾傻傻地看着姬清的笑脸，视线一移，又看到姬清身后带来的一床被子。周修瑾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姬清要睡在自己的房间，他的耳朵瞬间就红了起来。

姬清注意到周修瑾的目光，他转头看着新的被子，解释道：“这是给颜阿姨的，我看颜阿姨房间里的被子质量很差，睡起来肯定不舒服。”

姬清一边说一边拿起了身后的一碟梅花香饼，“这个是我给你带的糕点，明天可以当早餐吃啦。”姬清献宝一样把梅花香饼捧给周修瑾，却发现周修瑾的表情有点小失落。

“你怎么了？”姬清凑近问道，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周修瑾的鼻子，“怎么不开心了？”

周修瑾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几乎要把脸埋在自己的胸口，他细如蚊喃道：“我以为……你要和我一起睡觉。”

姬清挑了一下眉毛，他压抑住自己上扬的嘴角，轻轻柔柔道：“小哥哥，你想和我一起睡觉呀？”

周修瑾不光耳朵红了，他的脸也红了起来，就像床上突然冒出了一个红萝卜，周修瑾不敢看姬清，他低头小声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