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床的病人是个老头, 但是他周围有两个年轻力壮的男人陪床,那两个男人把张建同骂了个狗血淋头,张老头在一旁拼命拦着,张建同才偃旗息鼓,他觉得自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等他伤好了就要报仇雪恨。
走廊响起了脚步声,张建同先是看到了他的三个姐姐,二姐张沃梅的脸上全是血痕,整张脸看起来和毁容一样,而大姐张玉兰灰头土脸,好像在地里滚了一圈。
“大姐二姐,你们怎么了?”张建同虽然不是个东西,但他和三个姐姐的关系还不错。
颜虹玉从张家三姐妹身后走了出来,她平静道:“走山路摔了一跤,是吧,大姐二姐?”她说完视线如蜻蜓点水般扫过这两人。
张玉兰的全身隐隐作痛,她看到颜虹玉的眼睛,就忍不住想起山上发生过的事情,张玉兰扯了扯嘴角,干巴巴道:“是、是的。”
张沃梅动了动嘴唇,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她看着颜虹玉怀里的白玉灵兔,眼中闪过一丝瑟缩,脸上的伤口更是火辣辣的疼。张鱼翠上前挽住张沃梅的手,道:“二姐,我们先去把这张脸看看,万一以后留疤了该怎么办?”
张玉兰从颜虹玉的面前低头走开,也附和道:“我们先去看医生吧,建同,”她抬眸看着自己的弟弟,目光闪烁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嘴边的提醒咽了下去,“我们先走了。”
张建同看着张老头,“你也走吧。”张老头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这老头毕竟是张建同的父亲,既然已经有一个免费的保姆过来了,也不用让张老头在这里碍眼占地方还受累了。
张玉兰和其他人走了出去,张老头一个人回家,张玉兰则站在楼梯口和另外两个姐妹说悄悄话,“之前建同不是说了吗,他是被一只狗咬的,那只狗突然从小狗变成大狗。”
张玉兰看着满脸是血的张沃梅,轻声问道:“阿梅,咬你的那只兔子是不是力气很大?”
张沃梅有些害怕地点头,“那只兔子很吓人,力气大得不得了,看着它那双红彤彤的眼睛,我的心里就难受起来,心脏都要炸开了。”
“颜虹玉……她的力气也大得吓人。”张玉兰卷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了自己手腕上的紫手印,另外两个女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惨白,她们和张玉兰对视,眼里都是恐惧,张鱼翠带着哭腔道:“姐,我觉得好奇怪,有什么狗可以突然变大,有什么兔子力气会这么大?”
“我听说……只有脏东西……力气才会这么大。”张玉兰的嘴唇哆嗦着,她颤声道:“建同他平时打人,下手没轻没重的,如果,如果,”她咽了咽口水,声音轻到几乎听不清,“如果她被打死了,再回来报仇,也不是没有可能。”
三个人面面相觑,胆子最小的张鱼翠站都站不住,“那建同呢?建同怎么办?”
张玉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她转了转眼珠子,小声道:“他现在已经查出肝癌了,动刀要十几万,建同什么情况我们也清楚,他自己没有一分钱,姐妹们也都没有钱。”
提到钱的事情,张沃梅和张鱼翠都沉默了。
“如果真的砸锅卖铁给他看病,那仇不就报不了了吗?那种脏东西要是没解气,会迁怒的。”张玉兰幽幽道:“我的儿子女儿都在上初中,没了我,这个家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