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冬天稍显荒芜的易家后院,现时花团锦簇,婚礼入口是由万朵玫瑰编织成的南瓜车,宛如童话世界。随着婚礼进行曲缓缓响起,玫瑰车门被花童轻轻拉开,身穿盛装燕尾服的闻徵挽着他的教练的手,穿过玫瑰气球搭成的粉色拱门,踏在铺着花瓣的红毯上。
易承昀静静站在红毯的另一头,这一瞬间,四周的纷纷攘攘似乎在刹那间凝固无声,眼中只剩向他走来的那个人:
金色的阳光打在闻徵俊秀精致的脸上,漆黑的短发梳得一丝不苟,颈项像天鹅一样优美,比赛场上还要神采飞扬,犹如从仙境中走出的精灵王子。
这就是他肖想了大半生的人,眼前的一切,像做梦一般。
他不知道的是,闻徵的想法和他如出一辙。
踏上红毯时,闻徵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直到看到那人的身影。
阳光为易承昀挺拔的轮廓镀上一层淡金,他的双目深沉柔和,平日严肃的眉宇此时温暖祥和。不合时宜地,闻徵脑中莫名浮现上辈子、易承昀召开记者会,受尽非议替他澄清污名,隐忍悲痛的眼神。
为什么那人会伤心?闻徵那时完全想不通。
他凝视着站在尽头等待的易承昀,对方同样注视着他,那人身上穿的是一模一样的燕尾服,两人看上去那么般配。
教练把闻徵带到在易承昀面前,将爱徒的手交到新郎手上,乐曲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周围一片安静,宾客屏住气息,全场焦点集中在这对新人身上。
易承昀的目光像火一样,闻徵呼吸和心跳不知不觉越发急促,脑海一片空白。
手上的触感温暖有力,把闻徵从恍然中拉了回来,他垂眼盯着两人的手:
太过真实了,有那么一刹那,他快误以为两人是真夫夫。
“还好吗?”易承昀低声问,心中微微发涩:闻徵不愿意看他。
“嗯。”闻徵咽了好几口水,脊背发颤,硬挤出一个浅笑,竭力不让他发觉端倪。
担任证婚人的是商业泰斗魏老先生、易承昀的恩师,他清清嗓子,开始宣读证词:
“各位先生女士……请一对新人交换戒指。”
“这……”
两个伴郎走近时,闻徵才注意到,他们递上的并不是他选的婚戒,而是一个雕有龙凤呈祥图案的古董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一对玻璃种帝王绿蛋面翡翠纯银戒指,清新的翡翠绿和纯银散发出柔和的光泽,在墨黑的锦缎中被映衬得美轮美奂。
宾客中倒吸气的声音此起彼伏,这种成色的古董帝王绿翡翠,有钱也未必能买到,不愧是易承昀的手笔。
为什么会换了?
闻徵迟疑抬眼,对面的易承昀盯着他,微不可查地朝他点了点头;他兀然想起昨天易承昀和楚洋的外出,心中不禁嘀咕:
要是早准备用这个,干嘛让我选,算了,之后再问清楚。
证婚人继续朗声道:“在此请诸位为他们的结婚誓言作证……”
“我反对!”
突兀的喊声打破了浪漫的氛围,樊荣两眼血红,握紧双拳,径直朝两人冲过来:
“闻徵,你明明那么讨厌他。”
闻徵感到易承昀握住他的手蓦地用力,手心被捏得发痛,他皱了皱眉,回过头,冷冰冰望向歇斯底里的樊荣。
被两旁的保镖拦下,樊荣拼命朝闻徵伸出手,不管不顾大喊:
“闻徵我喜欢你,跟我走吧,无论他用什么威胁你,我都会保护你的!”
樊荣头发凌乱,手上攥着一个戒指盒,显然是早有准备上演“抢亲”戏码。来之前,他笃信闻徵嫁给易承昀一定是有苦衷,万万没料到……
所有宾客的注意力都落在闻徵身上,后者抬起头,寒声开口:“你哪位?”
樊荣的演技逼真得无可挑剔,这种用情至深求而不得的模样,若不是闻徵知道他的真面目,怕是要被他的“诚心”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