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母脸色煞白:“爸……”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我没觉得你们家对闻徵有恩,换着我,宁可去乞讨都不愿每日每夜受这种侮辱!”
易承昀很早前就知道在闻祈和闻徵不和,以为不过是兄弟之间的争执,没想到闻家上下都没把闻徵当一份子,干脆不给闻老爷子留情面:
“闻家的家风真让人大开眼界。”
“你知道什么?”
被小辈顶撞,闻老爷子只是眼皮挑了挑,反问道:
“闻家没有对不起他,这种恩将仇报的小人,爷爷劝你一句,早离为妙。难道易家的家风是策反别家儿子忤逆父母?”
“他没有策反我,你做了什么心中有数。”
多年对闻老爷子的畏惧到了顶峰,闻徵在这刻忽然豁出去,连珠发炮把长大以来的委屈当面全倒了出来:
“除夕夜把我关在门外,吃饭时当我是透明人,因为闻祈诬陷我剪烂他的衣服;日日夜夜在我耳边洗脑我不该出生,我倒想反问我有哪里对不起闻家,我出生不是我自己选的,而是你儿子没管好自己,和别的女人通奸气死你儿媳的也是你儿子!你好意思说家风,不要脸!”
“闻祈从小没有妈妈,你让着他怎么了?”
闻老爷子握住拐杖的手青筋毕露,儿子和别的女人鬼混这事他无法辩驳,只是没料到闻徵会有脱离控制的一天:
“给你饭吃,你就该知足。”
“你没听他说么,我现在是易家的人。”
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闻徵不想再跟他废话,紧紧拽住易承昀的手:
“我要的是公平,你们从来没给过我,我有爸妈,但活得跟孤儿一样。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通知你。”
转过身,他看向一脸震惊的闻祈,语带嘲讽道:
“你不是没有妈妈,秦娇不能生育,做试管还是失败。她只是自己不知道,暗地提供卵子的是我妈,就是你身旁那个,从小被你看不起、冷言冷语挖苦的女人。”
扔下这个惊天巨雷,闻徵拉住易承昀,不管乱成一团的闻家,决然道:“走了。”
闻老爷子扬起拐杖,喝止道:“站住!这是任你们来去自如的地方吗?”
胳膊粗的拐杖朝闻徵打去,只听“啪”一声闷响,易承昀的嘴唇被咬出血,一字一顿警告:
“如果闻前辈想谈公事,请和易氏助理预约。如果前辈不想家丑明天上报纸,请让开。”
眼睁睁看着闻老爷子的拐杖落在易承昀身上,木头打在那人胳膊上的声音让闻徵心中一抽,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带出闻家。
直到两人坐上车,闻徵已冒了一头冷汗,反应过来,他死死抓住易承昀的衣服,两眼发红问:
“你是不是傻?那可是原木的拐杖,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司机!去医院!”
初中时闻徵险些被闻老爷子打到骨折,这人简直脑子开花了,刚才那下绝对不轻。
“不用去医院这么大惊小怪。”
忍住痛边打趣边拿出手机,易承昀深感这一记挨得十分值得,轻描淡写道:
“你说你是易家人,我录音了。”
闻徵被他气笑了: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总之在闻徵的坚决要求之下,两人还是直奔医院,易承昀及时拦住想跟进诊室的人:
“你先在这里等吧,先去吃点东西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