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我上午有事,为什么要让我上午起不来?闻徵躺在床上,轻轻吐着气,两眼失神,脑海中一片恍惚,无法思考。
反观易承昀已经穿好西装,坐到他身旁,抬手温柔拂整齐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
“中午见。”
闻徵在这时完全不设防,眼角微微泛红,原本像黑曜石似的眼珠水汽氤氲,大开的衣领露出一片莹白,中间突兀地盛开了两三朵艳红的、小小的“玫瑰”。
替他拢好被子,易承昀看着他乖巧闭上眼,这才蹑手蹑脚走出房门。
听到房门合上的声音,闻徵轻轻张开眼睛,这才拖着半散的身体爬起来。
易承昀口中的速战速决和他理解的绝对是两回事,正如每次两人“交流”时,易承昀的次数和他的差距总是客观。
他当时怎会想去挑衅易承昀这方面?说不清自己到底是过于倒霉、抑或眼光超群。
懒洋洋泡了一个精油浴,闻徵换上一身正式西装,他今天要去和一位在马术界举足轻重的英国公爵见面,说服他把名下的一匹马转到他的马场,顺便打听打听这次英国备战奥运的情况。
会面比想象中顺利,这位公爵当时也是闻徵请求帮助易氏的商业人物之一,和他是多年交情。在结束时,对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无论骑的是多熟悉的马,骑手一年也得坠马好几次,你要小心。”
没领会他的意思,闻徵礼貌回到:
“好的,我知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今天晚上在游轮晚宴上见面。”
等他走出公爵的别墅时,兀现发现外面等了几位记者,一见他出现便一拥而上:
“请问你对你母亲的祈求怎么看?你是闻家人,和易家联姻之后,就把闻氏机密卖给易氏。你会感到愧对你的父母吗?你是因为在闻家不受宠,所以才报复闻氏的吗?”
面对接连不断的问题,闻徵皱起眉头,抬手示意让他插一句话:
“目前我无法回答各位的问题,而且这里是我朋友的家,请不要给他带来麻烦。另外如果我认为有必要公开说明,我会主动召开记者会,请回吧.
记者锲而不舍:“闻徵先生,请问你可不可以回答……?”
“抱歉,闻先生不接受采访。”
幸好,当闻徵试图艰难地冲出记者包围时,几辆黑色轿车停在路旁,五六个他熟悉的保镖挡在他和记者之间,一路护送他上车。
坐上车后,闻徵松了一口气,打开手机,才发现接连弹出的推送——
是他的母亲,声情并茂,在闻氏破产的记者会上对他隔空喊话:
“小徵,我知道是我们平常没有好好关注你,一切都是妈做得不好。我求求你回来和家里共进退吧,我们始终是一家人。”
默然关掉视频,闻徵望向窗外,一时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
他们自己要当小丑,还想拖他下水?!
路上他收到易承昀的讯息,因怕他被记者纠缠,两人的午餐改在酒店套房里。
“我没事,”一进门,闻徵朝站起身的易承昀挑了挑眉,语气无惊无喜:
“在路上看到闻家破产,跟我没关系。”
仔细端详他的神色,易承昀没有追问,稍稍颔首:“那就好。”
两人在桌旁坐下,等侍应上好菜,房间剩下他们。
易承昀抿了一口酒,随口道:“对了,我让助理给你买了新的睡衣,但这里买不到你喜欢的小猪佩奇,只能用kitty凑合,这样你就不用偷穿大人的衣服。”
闻徵:敲你吗,听到没?敲你吗。
眼看他一副再不说正题就要杀人的样子,易承昀搂住他的肩,放下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