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分钟,保镖队长赶到他们车旁,满头大汗道:“易总,有人翻过楼顶想跳楼,我们已经报警,那人是樊家的二公子樊荣。”
“樊荣。”听到这个名字,闻徵收紧环住易承昀的双手,咬住嘴唇,强迫自己镇静:“他不是在精神病院吗?”
“可能有人故意放他出来,让他在剪彩这天闹事。”易承昀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先安抚宾客,想办法尽快控制住樊荣。”
他下指令时,沉着冷静,一点不像一个刚高中毕业的学生。
保镖队长走后,易承昀手一下下顺过闻徵的背,低声问:“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你需要先回去吗?”
“我不要。”固执地抱得更紧,闻徵头贴在他肩上,鼓起勇气道:“我要在这里陪你。”
啊!
外面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闻徵心里那根弦绷到极限,一阵阵头晕,听到对讲机里保镖队长的声音:“易总,病人被控制住,医院准备好转运。”
谢谢!易承昀亲了亲闻徵额头:“没事了。”
手虚脱般滑下,闻徵心里的巨石终于落地,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蔓延开。
“还能继续吗?”易承昀细心擦拭他额角的汗珠:“不要勉强。”
“可以。”闻徵握住他的手,有好多话想说,最终开口却是:“人家特意这么给我们添堵,我必须得好好表现,让他们失望个够。”
“不愧是你。”易承昀率先踏出车外,当着一堆举起话筒摄像机看好戏的媒体面前,躬身朝车里的闻徵伸出手,眼中是只有两人才懂的情愫:“闻先生,愿意赏脸吗?”
“看在易总的诚意份上,勉为其难答应一回。”用力握住他的手,闻徵迈出一只脚,稳稳踏在地上,昂起头,任闪光灯照个不停。
除去一点小意外,剪彩极为顺利,当天铺天盖地的新闻头条,全是同一张合照:
长长的红毯尽头,易承昀和闻徵手牵手,两人身上穿的是黑白情侣西服。易承昀侧过头看他身边的人,恰好闻徵也抬头看他,两人嘴边带着相似的笑。平常不拘言笑的总裁,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温柔,而平常在赛场上骄傲驰骋的骑士,眼底清澈纯净。或许两人是不一样的英俊,望向彼此时,却有一样的爱意。
好事的媒体替他们P上了大大的红色心形,配字:王子和王子的爱情。
当事人对此一无所知,新闻出来前,两人早偷偷坐上前往德国的航班。
“我们去德国有什么事要办?”易承昀问。
“是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闻徵和他十指紧扣:“希望你能记起些什么。”
下飞机后,易承昀认出窗外飞闪而过的景色,心下了然。
“这次可千万不要有你的旧情人出现,不然我会很生气。”闻徵半开玩笑,打开车门,学着易承昀的样子伸出手:“这里是我的主场。”
幽静的古堡能听见两人有节奏的脚步声,侍应把他们带到专属套间,进门便能看到落地窗海景,屋里一角有熟悉的古典乐队。
桌上香薰蜡烛发出沁人心脾的玫瑰香,两人边吃边谈起高中时的一些事,或许是闻徵的错觉,他感到眼前的易承昀和没出事以前几乎没什么两样。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主菜过后,闻徵打了个手势,侍应递上一个盖黑布的银盘。
易承昀:这种反过来被追求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其实能和你在这里,我很满足。”易承昀手搭在盘子上,没感觉出来是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闻徵双眼亮晶晶,在烛光映衬下,分外好看。
易承昀依言打开,里面是一个紫水晶相框,相框里是一张星云灿烂的照片。
他一眼认出,这是哈勃望远镜拍下的宇宙星系,照片落款用小字写着一个日期。
“那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闻徵看出他眼中疑问:“你以前说过,哈勃望远镜照下的照片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之间的纪念日也是,你记不记得没关系。”
易承昀的心快跳出胸膛,他小心翼翼握起闻徵的手,郑重放在嘴边,虔诚地亲了亲。
窗外浓墨渲染的夜空中,忽然绽开一朵朵绚丽的烟花,暗橘黄色的大厅被照得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