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又被厚油彩给覆盖住了,胸前有几点颜料,大概是画脸的时候不小心溅上去的。
小丑把半长不短的头发用小皮筋半扎在脑后。
将整个额头露出来。
配上他的脸型、身材,真有种让人惊艳的感觉。
仅剩的遗憾是那张一塌糊涂的脸。
小丑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圈麻绳,扛到肩膀上,还把墙壁上挂着的一根钉满了钉子的木棒拿到手里。
钉子尖尖朝着外头,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着寒光,木头身上有很明显的干涸血迹。
蒋无看得心头狂跳,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一步。
小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极其缓慢地活动了下脖子,骨骼错动的声音清脆分明,他抬起脚,靠近过来。
蒋无也不断往后退着,直到退无可退,膝弯撞到了红木沙发的硬边,一屁股跌坐在了上头。
“我不会逃跑的。”蒋无的手抓住沙发木扶,抬起眼,故作镇定地看向小丑。
小丑的唇翘了翘,手上发力,嘭地一声就把钉棒插在了木地板上。
这突然的一下把男人吓了一跳,身体也跟着颤了颤。
小丑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盯着看了好一会儿都不舍得移开目光。
咕咕、咕咕、咕咕——
头顶的漆画布谷鸟钟突然打开了一扇小门,一只木质的小鸟扇动着翅膀弹了出来,叫了三下后又回到钟里,关上小门。
小丑眯起眼睛,看了看钟上的时间,利索地拔起钉棒出了木屋。
蒋无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他吐出一口气,手捂住脑门,坐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神。
刚刚他是真的以为小丑突然发病,要把自己捆起来打一顿。
现在就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在恐怖片中,这种独居树林的怪人,心理多半扭曲,根本不能把正常人的思路安插在他们身上。
所以,救人一事不宜迟。
多一个人,就多一个扛刀的,情况总比小丑的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好。
走过去推开虚掩的卧室门,一股极其清凉的薄荷风迎面而来。
蒋无嘶了口气,摸索着摁亮了灯。
这间卧室没有窗,空气除了凉还有点潮湿。
家具没几个,倒是摆了挺多薄荷盆栽,打眼一看,全是绿油油。
中间一张标配的双人床,床脚还堆着小丑换下来的脏衣服。
床头板上贴了很多照片,基本都是同一个男生。
穿着格子衬衫和牛仔裤,笑起来很阳光。
蒋无看了眼自己身上,这不就是小丑给他穿的这套吗?
唯一的合照还压在枕头下面。
要不是有一个角露出来,蒋无还不一定能发现。
他将照片扯出来,是那个男生和小丑的亲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