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将夜却像是没有痛觉似的,伸手拔出刺进他肩胛骨的荆棘,冷笑着仍在地上,浑然不顾身上的血洞。
“他在痊愈——”巫师忽的惊讶道:“那可是下了禁咒的荆棘!怎么可能!”
将夜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银发璀璨到近乎月华,他浅浅地眯起银灰色的眸,侧头斜睨了一眼惶然的巫师,嗤笑道:“就这点本事?”
说不出的倨傲凛冽。
年长的血族的脸色沉了下来,道:“你竟然隐瞒了实力?”
将夜道:“你们不配。”
血族亲王恼怒:“你竟敢如此对吾说话。”
将夜冷笑一声,说道:“我宰蝙蝠很有经验,来试试吗?”
死在他手下的血族王爵不知凡几,他对于杀血族颇有经验,所以先选了软柿子捏。他很清楚,自己这样疯狂提升实力也是有极限的,一切必须速战速决。
他再次振翅冲向隐藏于幕后的血族,对方恼怒中也在吟唱魔法,试图将他打落。但是将夜的刀刃更快一些,他为了一击即中,更是不闪避,光靠刀刃的速度斩入血族的胸膛,几乎将其一刀两半。
血族错愕,胸口的凉意让他低头望去,一个血洞,差一分就要刺穿自己整个心脏。
后发而至的魔法把将夜从天空中重重击落,掉进了底下兽人族的军队中。骨头的悲鸣让他吐出一口浊气,转眼间就被绿皮的兽人淹没,刀斧向他的身上砍去。
“杀了他!”血族半跪在天空中,从未感觉过的剧痛在灼烧着他,他咬牙切齿,转头向精灵王呵斥道:“他不能活着,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里!精灵王!”
金眸的精灵丝毫未动,带着淡淡的悲悯注视着这一幕,仿佛一切都无法让他动摇。
兽人之王怒吼着向他砍来,似乎要将落入兽群的将夜劈成两半。但是将夜喘息了一下,忽的笑了,他的自由之刃因为方才血族的攻击脱手,不知掉在何处,便拔了讨逆架住刀斧,硬生生地挡住了兽人的惊天蛮力,这力道让他的靴底向下陷了几分。
“下辈子有点脑子,别那么好战,跟个把人当工具的主人。”将夜看着兽人近乎狰狞的竖瞳,淡淡道:“去死吧。”
他右手举着讨逆,硬生生将兽人格开,左手的袖剑却悄然出鞘,从他的眼睛刺入颅骨,这一道银光宛如白练,刺破兽人钢铁一样的兽皮,干脆利落地夺走了他的生命。
“王死了——”
“杀了魔王,为王报仇——”
在兽人士兵中间杀了他们的王,让所有兽人都像疯了一样地涌向他,举起手中刀兵。
将夜被兽人温热的鲜血喷了一身,仿佛从血雨里走出来的,自己的伤和别人的血都混在了一起。他神色狂傲,仅仅一人短刀,迎着千军万马就这样杀出一条血路。
兽人抓着他的脚踝,肩膀和翅膀,疯狂地报复。普通兵器伤不了他,他就这样硬顶着杀出去,头顶上的巫师却不手软,又一个吟唱法术落了下来。
这次是连着兽人一起灭的群体性术法,兽王已死,他的族人没人护着,只会成为任人鱼肉的弃子。
“无人可以从黑暗灾劫中生还。”巫师的黑袍猎猎,漂浮在空中看着这一切,他的眼神凉薄至极:“为爱这种无聊的东西叛变的,不是可与我分享利益的魔王,只是个叛徒而已。”
将夜仰起头,对他笑了笑,说不出的桀骜狂妄。
接着,他就看到漆黑的魔法中,隐隐有个人影闯出,他披着一身流光,仿佛最光耀的星辰,短刀直指着他,牢牢锁定。
将夜此时已经到了巫师的身后,单手捏住他的手腕,直接捏碎了巫师脆弱的手骨。权杖掉落,巫师还有些未反应过来,死神却已经到了他的背后。
讨逆的刀光架在他的脖颈处,仿佛死亡的钟鸣。
“秩序之卷可不是你的东西,别打主意。”将夜不可能放巫师活着,是因为他一直心心念念着要杀顾君行,夺取秩序之卷。他低沉又冷冽的声音响起时,手中可诛神鬼的短刀,也在悄无声息间抹了巫师的脖子。
被近身的法系职业脆弱至极,巫师还未吟唱完自保的法术,他的头便被割了下来,落入深渊之中。着黑袍的身体在下落之时,燃成一片火焰,在罡风中化为灰烬。
“第二个。”他声音有种寒风般的凛冽,响彻了整个深渊,让空中的血族与地上的兽人大军皆是胆寒。
将夜在短短的时间内杀了兽王与巫师,重伤血族,已经是非常不可思议了。他很清楚,以他原来被限制住的力量与速度,在面对这种层级的对手,顶多一打二。
这也是他一直迟迟未动手的原因。除却这样孤注一掷,他的确没把握全灭七王议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