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谢湛道。他的唇泛着淡淡的青。
他从胎中带出寒毒,沉疴多年未曾拔尽,平日不发作,一旦受伤,必然暴风疾雨般袭来,反复折腾他。
平日他都是以上好的药材慢慢调养,此时缺医少药,今夜着实难熬。
将夜把匕首放到火上烤了烤,准备下刀,道:“我会尽量轻一点。”
“你砍人时候那么利索,怎么处理个伤口却这么优柔寡断。”谢湛道:“你尽管来,我不会喊疼。”兴许疼一些,还能保持清醒,撑过这寒毒发作。
将夜见他脸色不好,道:“那就好。”然后伸手按住他的动脉,手法利落地下刀,剜出箭头。箭头无毒,但又有倒刺,□□也疼到让人一度昏厥。
谢湛的脸色又白了三分,但他的确一声不吭,只有身体轻颤,说明他正在经受漫长的煎熬。
将夜用烧红的匕首清理他的伤口,小王爷几乎把唇咬出血来,发丝湿润地黏在他的颊侧,看上去狼狈极了。
将夜处理外伤的手法细致而利索,寻常太医都不会有他熟练。
谢湛十指抓紧了身下貂裘。
将夜见谢小王爷疼的厉害,便单手拂过他绸缎一样的漆色发丝,然后按在自己的肩上,分开他紧紧咬着的唇,道:“别咬自己,咬我。”
他都把自己嘴唇咬出血了,意识接近涣散,这样不成。
“呜……”谢湛眼底已经空茫一片,听着男人的劝诱,本能地张口,咬住他散开的衣领下的皮肤。
“再忍一下,对,就是这样,小王爷。”将夜感觉到肩上的刺痛,也不在意,一边安抚,一边拔开金疮药的塞子,在清理干净腐肉的创面上撒金疮药。
药效极好,但疼痛却是数倍的。
埋在他脖颈间咬着他的谢小王爷闷哼一声,发出惊喘,再次抓紧了将夜墨色的发。
这声音如山花坠落,又如蝴蝶点水,轻而柔软,有些旖旎。
将夜呼吸又是一沉,嗓音也显得有些嘶哑:“别乱动。”
谢湛早就疼的有些意识不清,伏在他身上胡乱磨蹭,灼热的呼吸在他脖颈处起伏。
将夜被蹭的火起,却又没法和病人计较,只得按住活色生香的美人,帮他进行最后的包扎。
谢湛中途就有点烧糊涂了,不然以他表面那副矜持模样,怎么也不肯像个猫儿一样依赖在他人怀里,还为了忍痛咬人的。
将夜试了试他的体温,却感觉明明额头烫热的很,身体却像是发冷一般,连嘴唇也有些乌青色。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道。
“……寒毒,老毛病了。”
“很冷?”将夜觉得自己像是抱着一团冰,却又脆弱的像瓷器一般。
谢小王爷浑身的刺也竖不起来了,蜷在他的怀里,先是刺骨的冷,又是异常的热,他的骨头快化了,快要融成一滩水。
以谢湛的清傲,哪肯承认自己的软弱,只是垂着眼眸,凌乱地喘着。
他太冷了,只得本能地往将夜身上靠,这是他唯一的热源。
将夜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抱到火堆边,抽身离开,用貂皮将他的身体再度裹紧。
谢湛不满地抬起眼,他身上衣服凌乱一片,因为方才的磨蹭,露出底下白的透明的身体,仿佛是最极致的美景。
将夜这才意识到了今夜对他而言,是最艰难的挑战。
他苦笑,隔世的情人这幅样子向他索要温暖,他要忍住不越雷池,该是多么难熬。
“你回来……”谢湛动了动身体,却坐不稳,向边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