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枭枭并未察觉到秦述此时的内心有多震惊,在看清夏轲的正脸后,他已然忘了自己刚才说那把剑眼熟的话,感慨连连:“哇,述述!你师兄果然是个美男子!于先生收徒是不是得先看脸的啊?”
看不看脸什么的,秦述不知道,他这会儿站在院门口,远远地看着夏轲一步步朝自己走来,脑海中忽然闪过了老掌门临终前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不禁脸颊通红。
没等到回答的容枭枭转头一看:“述述,你脸怎么红了?生病了吗?我摸摸,是不是发烧了?”
秦述回过神来,神情略显尴尬,他能说自己刚才脑子里想的尽是些不正经的玩意儿吗?
所幸,很快有人替他解围了。
“容小胖,过来,陪我下棋。”桃树下,裘老笑眯眯地招招手,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
容枭枭一听,瞬间皱成一张苦瓜脸:他能拒绝吗?
答案自然是不能。
别看裘先生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他本人的威信比院长还高,院中大小事宜,他也是最有话语权的一员。
“述述,我晚点再去找你玩。”
“好。”秦述小幅度地点点头,眼角偷偷瞄了眼已经走到他面前的黑衣男子,低着头唤了声,“师兄,师父让我来请你回去一趟。”
他说这话时,视线一直落在小橘猫身上,并未发现夏轲听到后的反应,也没察觉到不远处的裘老脸上明显看好戏的表情。
仔细算算,这些年来,夏轲有意无意间跟于老头那厮保持距离,固然没忘记自己还有那么一个师父,逢年过节都会送去礼物和问候,但其本人,自那件事后,却再也没往对方跟前凑过一次。
作为一个旁观者,又是跟于先生相识多年的旧友,裘老本该站在朋友的立场,去斥责那个不尊师重道的“逆徒”,可仅存的良知,还是让他站在了夏轲那一边。
实在是某人当年为了一个外人,把自家徒弟坑的太惨了,一哭二闹三上吊那种不入流的凡人把戏暂且不说了,足以载入某人的黑历史,后面又是下药又是装病,威逼利诱信手拈来,仿佛被邪物附体一般,非得逼着夏轲娶那人。
最后还是他实在看不下去了,给夏轲支了一招:釜底抽薪,下一次于老头再用断绝师徒关系来胁迫他,便干脆顺水而下,一走了之。
夏轲此人生性淡漠,偏偏对教养他的于先生可谓是言听计从,裘老给出的计策,当时的夏轲自然没答应,可他也不愿娶那女子,事情便一直僵持着,直至那人“惨死”在夏轲手里,师徒两人彻底翻脸。
回想往事,裘老忍不住一阵唏嘘,视线再次落到了怀抱橘猫的少年身上,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期待:但愿秦述的到来,能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吧。
“师兄?”一直没等到答复的秦述,不解地抬头看向面前的黑衣男子,冷峻的眉眼,似乎心事重重,眉心微微蹙拢。
难道是……
“就在不久之前,师父刚刚收我为徒了,所以,喊你一声师兄,应该没错吧?”秦述估摸着,夏轲大概是还不知道于先生收徒的事情,便主动解释道。
至于对方是天照门门主这一重身份,他就暂且先不提,毕竟对方也没主动提过。
夏轲的目光再次落到秦述身上,看着他眉眼弯弯,眸光清澈,一副乖巧中带着几许忐忑的模样,情不自禁地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脑袋:“嗯,走吧。”
“好。”秦述暗中松了口气,师父交代的第一个任务,好歹是完成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并肩而行,却一言不发,想起老掌门曾经叮嘱他去找天照门门主破身这事,秦述心底始终有些不大自在。
竹林小屋的事情,他现在已经大致想起来了一些,那两人说他没灵根,是个废物,适合做鼎炉什么的,听说其中一人还逃脱了,不知道会不会回来找他麻烦。
他是不是该重新考虑一下,解决掉自己还是个雏这件“麻烦事”?
有必要吗?
如果有,该找谁?
“怦!”一边走路一边分心的后果就是,他不知觉地放慢了速度,落在后头,又因为前面的人特地停下来等他,反而埋着头撞了上去。
“在想什么?”夏轲一眼便看穿了少年的心不在焉。
秦述猛然回神,面红耳赤地看向男人,心说:在想怎么找你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