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林煜。”
林煜对林奕点了点头,拿着报名表先走了。不一会儿,林奕的名字也被叫到了。
“苏州城,林奕。”
报名表没有问题,林奕跟着引路的官差走进贡院,到考棚接受检查。
与乡试不同,这次检查不需要两人互相监督,而是一个一个的逐一进入考棚。
男子考场这边的考棚一共设了五十个。第十个考棚内,林奕在两个官差的注视下,脱下外袍、中衣、亵衣、鞋袜。
其中一个检查的官差把林奕的衣服跟之前其他考生脱下的衣服放到一起后,开始检查林奕的鞋袜,查看里面有无“夹层”。
夹层便是有人故意把鞋底一侧做的薄一些,塞进几张小抄后,刚好厚度与鞋子其他地方一致,或者是在袜子中,缝入写有小抄、材质相同的布料。若不仔细检查,很难发现。
不过,会试一般很少有考生作弊被抓,因为大家好不容易考上了举人,就算止步于此,也能享受朝廷给的津贴,生活也比其他人过得要好。
而一旦作弊被抓,等着考生的就是革除功名,重回白身,十年之内不准参加科考。十多年、二十多年、三十多年、四十多年、甚至五十多年的努力付诸于水,这代价实在太大了,很少有人敢去“赌”一把。
检查完鞋袜没有问题,另一个官差示意林奕到放在考棚左侧的浴桶里泡澡,至少泡上三十息(一分钟)的时间。
浴桶里的水还残留一丝温热,林奕按照官差所说,面不改色的将头发浸湿,跟之前的几个世家子弟强忍着嫌弃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惹得官差不由多看了几眼这位名声在外的林家二公子。
擦干身上的水,换上贡院提供的单衣,林奕拿着报名表走出考棚,换取自己的考舍号码。
等所有考生都进入到自己的考舍后,时间已到了巳时初。
考舍的布置跟林奕乡试时考舍的布置很像,只是多了个瓦罐,是给考生用来解决三天内的个人问题的。
这次会试共考九天,考题三天一发,三天一收,考生除了在第三天、第六天下午酉时答卷收上去后,可以出来考舍透透气,其余时间都不能出考舍。
会试第一场考的是墨义和两篇策论。墨义和乡试时一样,还是一百道题,不过难度却增加了一倍,林奕看到好几道偏僻的题目,是往年科考一点儿都没有涉及到的。
策论的难度比起以往会试也有所增加,答题时更看各位考生的综合能力,不像以前会试第一场的两道策论,答题时可以侧重某一方面。
第一场考试考完,林奕在餐房中用餐时,就听到许多考生在谈论第一场考题的难度。
“赵兄,你这一场考的如何?”
“陈兄,我觉得自己这次很可能中不了了,只墨义题,我就有五题没答出来!”
“赵兄,你这是算好的了,我的墨义有八道题没答出来呢!而且,我还听说,有人的墨义空了十几道!”
“哪有什么好不好的,我的策论答的更差。律令这方面我还有点自信,其他方面,唉~,别提了。”
“我也一样,赵兄,你说今年的会试题目难度怎么提了那么多?”
“谁知道呢,现在只能祈祷下两场难度放低些了,不然,我三年后可能要再来这贡院一次了。”
……
第二场考的是诗词和策论,两首诗,一首词,三篇策论,难度依旧。三篇策论或多或少的与海运相关,这让不少考生看到考题后,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自己要完。
之前林奕乡试的那篇策论不少人看过,有人警醒,这几个月没少研究海运,自然,也有人不以为然,认为会试不可能考这么“偏门”的题。
警醒的人心中暗自欣喜,下笔如飞,不以为然的人看着考题,欲哭无泪,不知从何下笔。所以,第二场考试过后,考场内哀怨的声音又多了一层。
第三场考的是算学和策论,五道算学题,两篇策论。算学题的难度也比以往会试增加了些,不过有不少考生,自学过陈放的那本《新算学启蒙》,所以这次的算学题,大多数人做的比以往还要轻松些。
前面的策论有关工、商、法等等方面,已经综合考过了,最后的两篇策论,不出意外的回到了‘农’上。难度虽然也增加了,但因为是考生最熟悉的话题,所以大部分考生做起来还是得心应手的。
第三场考试相比于前两场,对大部分考生来说,难度是降低了些的。所以,在交完答卷后,林奕看见许多考生,脸上是比较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