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舟对自己的猜想又进一步确认了。
老余头这里人来人往,而他又向来都喜欢和别人交流信息,避不开府衙其余人,因此那些收税的人多半都是避开他的,即便有人提起这件事,也只会以为是老余头行业特殊所以不收税。
不得不说,这柳林还是有点智商的。
紧接着他又去找了卢大郎。
“你是说,这税根本不是柳员外要收的?”卢大郎简直目瞪口呆:“他们怎么敢?”
江舟道:“其实仔细想想这事儿也有漏洞,柳员外才刚上任没多久,不会这么大刀阔斧地改税收。”
历来财政收入之中税收都是占大头的,没有上头的命令,轻易不会更改,他们原先是以为柳员外刚从边野之地调回来,不太懂两边税收的差距,却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中间做手脚。
江舟把自己碰到柳林的事情与他说了一遍,同时道:“不瞒你说,我曾经与他有过一段故事。”
“哦?”
江舟把穿越者的事情掐头去尾同他讲了一遍,略去了自己失去意识的那一段。
卢大郎愕然,他一直以为江舟克制冷静,于生意一道上也颇有建树,为人豪气,虽说听过他过去的那些事情,却也只是听了一点儿,对具体的事情不太了解,只当是做生意失手了。
谁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一段渊源,而更巧的是那柳林竟然回来了。
不得不说他的胆子是真的大,无所畏惧。
卢大郎沉思良久:“你打算怎么做?”
江舟摇了摇头:“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够解决的事情,首先我们并不知道柳员外的性格,若是这么贸贸然地揭穿这件事,而柳员外又和柳林狼狈为奸的话,这事情对我们来说是不利的。”
他又想起什么,继续道:“更何况我记得你们第一次商税还没有收上去是不是?”
“是。”卢大郎点头,“他们说的是等到初七的时候会亲自下来收。”
是了,平日里的田税都是交给村长,然后由各村的村长统一交给府衙的,从没有说是府衙亲自下来收的道理,他们当时都被要收商业税给惊住了,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
江舟便笑:“不着急,不妨等他收了这税再说。”
……
等到了初七,李汉果然和卢毅一道来了。
江舟特意呆在了卢大郎家,只是一直没露面,就等着看他们是怎么收的税。
对待卢大郎这样的商户,李汉和卢毅的表情倒也还算平稳,没有像那天对待江舟那样趾高气昂,尤其是看在卢大郎豪爽果断地给了银子的份上,几乎可以说是喜笑颜开。
江舟和卢大郎对视一眼,看着他们出了卢大郎家。
……
第二日,天不亮的时候,柳城风还在被窝里和夫人温存,就被闯进来的衙役给打断了:“大人!出大事了!”
柳城风愣了一下:“出什么事儿了?着急忙慌的!”
那衙役急得团团转:“大人,底下村庄的商户们,说是要告您!”
柳夫人一听便被唬住了:“这叫什么事儿?你这也没做什么,怎么会惹到底下的商户呢?怎么突然就说要告你,还是上你这儿来?”
柳城风只能安慰她:“你别急,哪有上官这告官自己的,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去瞧一瞧。”
升了堂,柳城风看了一眼底下跪着的商户们:“说说,怎么回事儿?”
卢大郎在最前头,他拜了一下:“启禀员外,不知道员外可知道,前些日子,府衙派了人前来收取行商税?”
柳城风皱眉:“胡说八道,府衙从未叫人去收过商业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