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疑惑。
江舟说:“我前两天去找过卓大人,正巧碰到他在抱怨,说是这个镇上的教书先生要回乡了,到了下个月镇上就没有了先生,准备招个新的呢。我是想着,你在家看书若是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去试试。”
温言摇头:“我不过是在家看两本闲书,哪里就能去教书了?”
江舟并不觉得。
他是知道温言的,从小温言的学习就好,学堂里的教书先生最常夸的就是他,不管是练字还是读书,他都有足够的耐心,也做的最好。
要不是因为哥儿的身份限制,或许他能参加科考也不一定。
他知道,温言一向有些内向,不太自信,便时常鼓励他,这会儿越发觉得让温言去教书是可行的。
“我媳妇儿这么厉害呢,镇上没有谁比你的书读的还多的了,我觉得当个教书先生肯定可以。”他笑笑:“更何况也不是说一定要多么厉害的先生,只是教那些小朋友识字断文罢了,你若是不自信,咱们只去试试又何妨?”
温言本就有些心动,只是有所顾虑才没应承,听了这话双眼发亮:“要不……我就去试试?”
“就去试试呗。”江舟就喜欢看他亮起来的眼睛,“正好这段时间我准备把屋子翻新一遍。”
“翻新?”温言愣了一下,“这才建好没多久,怎么就要翻新了?”
江舟蹲下去把他的裤腿撩起来,把脚放在自己膝盖上,果不其然看见上面又烤的起了干皮,皴裂地像是鳞片。
温言心虚地要把脚缩回去:“没什么好看的。”
江舟瞪他一眼:“都这样了,都也不告诉我,我还只当你跟从前一样,谁知道你现在这么怕冷,天天坐在火堆边上,皮都烤裂了。”
温言自知理亏,只能小声叫他:“舟哥……”
“叫我没用。”江舟头也不抬,从兜里掏出个药膏来,仔细地往他腿上抹。
药膏里头掺了薄荷叶,清清凉凉的敷在腿上很舒服,温言便忍不住眯起眼睛。
他烤火太久,热意早就熏得他昏昏欲睡,江舟揉腿的动作很轻,让他不由自主地犯困。
于是等江舟给他揉好了药膏,一抬头的时候,温言就已经握着书睡过去了。
江舟就想笑。
小时候的温言也这样,爱犯困,上学堂听书的时候为了学业强撑着听着,坐的端端正正,下了课写完了课业就昏昏欲睡。
那时候是两张座位挨在一起,江舟凭着小霸王的头衔成功和温言做了同桌,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温言迷迷糊糊一头栽倒靠在桌上打瞌睡的时候,他悄悄把人捞到自己肩膀上靠着,或是怀里躺着。
于是每次温言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和江舟紧紧地挨着。
江舟那时候还会故作手酸,哎呀哎呀地叹气,然后一动不动地看温言害羞和脸红,又轻轻地帮他活动胳膊。
这么多年过去,温言一直在他的身边,依旧温柔,而他从喜欢捉弄温言的小霸王,变成了守护在他身边的人。
时光匆匆,他们彼此在成长,明明一起走过了很多年,又好像很多年都没有变。
……
温言已经想好了,想去做教书先生,于是这几天都特别紧张地温书,对江舟的说法是:“万一卓大人要考教我的功课呢?”
江舟哭笑不得:“不过是一个教书先生,怎么就把你紧张成这个样子了。”
温言依旧埋在书堆里:“做一行爱一行,更何况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些书了,平常看的大部分都是杂记、游记,都快把四书五经忘光了。”
“五亩之宅,树之以桑?”
温言条件反射接道:“五十者可以衣帛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