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紧锣密鼓的行进着,众人虽颇有微词,但也都不敢说什么,这期间顾枕的数值又往上涨了一点,现在是0.51,虽然微乎其微,但总归聊胜于无。
很快便到了决战当天,天气意外的晴朗,久违的阳光像是不要钱一样的洒了下来,耀的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熠熠生辉,这幅景象让顾枕也不禁心潮澎湃了起来。
出发前顾枕又招呼大家喝了一次临行酒,大放厥词的又演讲了一番,自己都要给自己讲的热血沸腾了。顾枕发现这个身体还是自带一些buff的,比如出口成章什么的,以前他这三本文凭那可真是白扯。现在不仅四字成语噼里啪啦冒,要是想装,话语间都能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毕竟这身体可是文官之首呢,虽说是个王八蛋,但是学问倒是应该有一些的。
说完除了留守阵地的几队士兵,其他人都跟着顾枕浩浩荡荡的上路了。
浠月和烨然骑着两匹枣红色的骏马走在队伍最前列,顾枕,贺许良,梁大国三人并排走在队伍中列,顾枕看着前面那一队人马,心里涌上一股出征的悲怆感,心脏不受控制的开始鼓动,虽然这次的比试比起真正的兵戎相见可以说是小儿科,但结果却都是决定着这一场战役的胜败,国家版图的完整,顾枕这个没当过兵没参过军的人,自然还是有点激动。
不过一定会赢得,所以他除了激动,倒不是很紧张。
胜负就在此一举了,他对自己说道。
决战的地点在边界山的山脚下,那里有一块很大的空地,之前一直被积雪厚厚的掩盖住,现在已经被打扫了出来,顾枕一行人到的时候,胡人已经到了,远远的就听到他们振聋发聩的吆喝声,比起上次谈判的时候人多来了五倍不止,怕是能来的青壮年都来观战了,毕竟这也是决定他们部落命运的一战。
远远看着他们黑压压的一片看不清身形倒觉得还好,走近了顾枕不禁咽了咽口水,感到了一丝压迫感。
这都哪是人啊,个个长得和大猩猩似的,而且来了这么多,手里拿着他们自制的或者从绛云军队剿来的各种武器吆喝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顾枕感觉自己像是来到了魔兽世界似的。
芭仗很快站了出来,看到顾枕示意他的子民们安静,一脸凶相的拧着眉头,冲顾枕吼道:“你,说话,算数?比试,三场,全赢?”
虽然他说的呼噜半片的,但是顾枕还是能明白,隔空喊道:“对,比试三场,只要你们赢一场,我们就认输!”
芭仗顿了一会,喊道:“空口,无凭,要签,军令状!”
顾枕有点吃惊,暗想这莽汉也不是完全没脑子啊。
芭仗举起那只有半个铜盆那么大的手掌,往后招了招手,身后黑压压的人群迅速让出了一条一人宽的通道,一个骑马的身影走了出来,与粗莽的胡人完全不同,那是个身形消瘦的男人,模样还有几分清秀,手里拿着一个卷轴样的东西,夹着马腹行至芭仗身边。
顾枕皱起眉头,说道:“那是……那是个中原人?”
梁大国说道:“可能是自愿归顺胡人的吧。”
顾枕点点头,倒不是很意外,毕竟穹橡这破地方的老百姓能跑的都跑了,有点理想抱负的也没有为官的可能性,逃到其他的国家或者归顺一些番邦异族都不稀奇,反正在这个腐朽的国家也没有什么活路。顾枕只是有点吃惊胡人连个邦都算不上,充其量只算一个部落吧,而且文化水平极其低下,有点没想到会有人投奔胡人。
顾枕默默脑内检索了一下《狂魔大将军》,并没有关于这个人的描写,他叹了口气,心想可别是什么变数才好。
顾枕也从旁边士兵手中取来了一个檀木盒子,将里面的一张金黄色的布帛取了出来,捏在手里就想翻身下马,这时候身旁的贺许良把住了他的肩膀,顾枕撇头看去,贺许良眸中并没有什么情绪,只是淡淡说道:“我与你同去。”
顾枕点点头,表示同意。
那边芭仗也从那男子手里拿过卷轴,下了马朝这边走过来,身后跟了一个高壮的男人,顾枕有点印象,因为上次谈判的时候他也来了,就是记不清叫什么,另一个便是那个清瘦的中原男子。
直到双方面对面,顾枕才看清,那卷轴似乎是什么兽皮,芭仗盯着顾枕身边的贺许良一阵呲牙咧嘴,本就凶狠的脸变得更加可怖,贺许良倒是什么反应都没有,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们带来的卷轴上的内容。
顾枕把手中的布帛交给了芭仗,芭仗直接给了那个清瘦的男子,那男子好像是军师类的人物,也可能是胡人里只有他认识中原字。
同样顾枕也接过那卷轴缓缓打开,只是没有看上面写了些什么,反而冲那清瘦的男子发问:“你是哪里人?为什么要到胡人那里去?”
那男子还没反应,芭仗身后另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就吼道:“闭嘴!不要,多嘴!”
这一吼给顾枕吼的胸腔发疼,像是有人直接拿了个大喇叭在自己耳朵边喊似的,顾枕身子都踉跄了一下。
贺许良悄悄握紧了手里的长枪。
这一小圈人,好像只有他自己被那吼声吓了一跳,那清瘦的男子神色如常像是习惯了,只是轻声说了什么,应当是胡人的语言,那男子就好像是被驯兽师顺了毛的雄狮,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了下来,眼神慢慢回到了顾枕带来的军令状上。
顾枕更加吃惊了。
两张军令状上的东西都大同小异,无非就是事先说好的那些条条框框,还有除了优势方自愿收手,直到一方死亡为止,都不可有第三人影响比试,无论生死都不可作为日后再次引战的噱头,这军令状也是生死状。
双方很快就确认好了,芭仗得到那男子的点头示意后拿过一把匕首,在自己手心划了长长的一刀,便在布帛上拍下了一个血手印。
顾枕可不想给自己再添什么奇奇怪怪的伤疤,便咬破手指,在兽皮上吭哧吭哧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边写边骂娘,为什么自己不叫顾一,不,顾都不要,为什么自己不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