浠月心情复杂的撇过头不去看了,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是这世上最肮脏最下贱的东西,如今想想或许这世上不堪的东西远不止自己一个,身处这荒唐的世道,又有几个人能明哲保身。
想着浠月紧了紧拳头,说不清是恨还是怨的跺了下脚跑开了。
贺许良抬眸看向远处那朵颤动的腊梅花,眯了眯眼睛。
熙妃也顺着他的眼光看了过去,却只看到几个下人忙忙碌碌的低头做事,便仰头问道:“将军这是看什么呢?”
贺许良收回视线回道:“无事。”
熙妃又捂嘴轻笑了下,纤纤玉手状似不满的在贺许良胸前拂了一下,随即惊道:“将军您这穿的是什么呀,这布料把妾身的手抖都划疼了,这丞相大人真是的,皇上赏了那么多寿麻乡进贡的上好料子呢,也不给您做件新衣裳,这好歹也是升了官呢。”
贺许良没有回答她这无聊的话题,反而说道:“娘娘请进屋详叙。”
熙妃眼睛闪过一丝神采,随即转头对随从的几个宦官说道:”你们几人就在此等候,本宫与将军有要事相商。“
几人纷纷行礼答到,熙妃便婀娜的跟着贺许良进了他的房间,一开门就皱眉道:“您这堂堂镇国大将军,房间也未免太寒酸了些吧。”
只见这晦暗的屋中只有一席木板床,一张方桌罢了,虽然干净整洁,可真是寒酸至极。
贺许良挥手把门给关上,不甚在意的掌了个灯笼,垂眸淡道:“无甚茶水点心,还望娘娘恕罪。”
熙妃扭头见贺许良这垂眸掌灯的英俊侧脸,这心都溺了七八分,哪里说得什么怪罪之词,只觉得有这大将军在的地方,这数九寒冬连个火炉都没有的破败屋子都火热无比。
熙妃极其自然的把那毛绒披风给摘了扔到了木板床上,撩了一下垂下来的青丝,胸前那傲人的事业线便更无遮无拦。
熙妃坐在桌旁,托腮风情万种的看向贺许良娇嗔道:“贺郎真是好狠的心,你走去边疆这些日子,妾身没有一日不挂念着贺郎,听闻你回朝,愣是瞒着圣上偷偷溜出宫来见你以解相思之苦,你这可好,连个笑脸都不给人家,妾身可要委屈死了。”
当然这些话都是狗屁,皇帝年幼尚未立后,后宫之中执掌凤印的还是圣上的胞母,也就是太后绛应氏,可皇帝年纪如此之小,太后年纪能有得几岁?况且生性胆小甚微,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小姐出身,哪里管得住这些各路的大小姐,熙妃是兵部尚书的千金,又身为贵妃,在后宫可以说是说一不二了,去哪里还用的着跟谁报备?况且她要来的是那丞相府,谁又敢不让?
至于是不是真心念着贺许良,那大概也就她自己知道了。
这些贺许良当然都明白,甚至也知道她为何今日如此心急的跑来了丞相府。
自然是因为贺许良升了一品将军,即将掌管兵部的原因,掌管那原本属于他们李家的兵部。
贺许良没看熙妃一眼,只是说道:“熙妃娘娘的挂念留予圣上足矣,末将无福消受。承蒙恩宠,调任为将,事宜还望令尊李大人多些指点,晚辈在此谢过。”
熙妃眼神闪闪烁烁,心想,这个贺许良要比自己想的要聪明很多。当初他在做禁卫军的时候,身上就有一种绝非池中之鱼的气场,若非如此,仅凭这身姿样貌倒也不至于让自己沉沦至此。
只不过,男人啊,太聪明了,就和那丞相一样,只剩可怖,也一点也不可爱了。
熙妃轻轻咬了咬下唇,做出一副盈盈于泪的样子来,叹气道:“妾身自从嫁入帝王家,这可就改了名换了姓,李家如何妾身倒是不好直接说什么了,不过父亲多了您这样一位有勇有谋的同僚绝对会开心的。”
贺许良一句话也没回,也不看熙妃一眼。
熙妃见他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又觉得欢喜,又觉得难耐,便直接站起身来,带起一阵香风,软若无骨的身子直接坐在了贺许良的大腿上,双臂搂住对方的脖子,羽睫轻闪,娇滴滴的唤道:“贺郎,你我也算旧时相识,许久未见,何再说这些恼人话语,不如说点贴心窝的悄悄话如何?”
贺许良眉头一皱,刚想发作就听得“嘭”的一声,这残破的门居然被人一脚给踹翻了,两人抬头往门口看去,顶着睡得乱七八糟如鸡窝一样头发的顾枕就站在门口,投下一片灰败的阴影。
顾枕:“……”
贺许良:“……”
熙妃:“……”
顾枕在脑海中疯狂唾骂007,辣鸡系统我都说我有五点八分了,那扣一分就扣一分吧,我他妈又不会死,可是我再不好好睡觉就真的要死了。而且这男主憋了多久了啊,打一炮就打一炮吧,大不了我再刷点感情分刷回来就好了啊?为什么非得逼我来啊!!一个劲在我脑子里放电波电我,唐僧的紧箍咒都没你好使!
现在怎么办,我他妈一个大写的尴尬,跟捉奸在床似的,而且我他妈到底是来抓熙老师的奸,还是来抓男主的奸啊?而且我现在要干嘛,大喊你们这对狗男女然后躺地上打滚哭吗???
这坑爹的系统,全是bug。
还是熙妃先反应过来,梨花带雨眼泪说来就来,刚想喊一句都是将军迫的妾身,这连”将“字的韵母都还没哭出来呢,顾枕那边倒是先发难了,”啪叽“一声脸朝下的扑到了地上,颤颤巍巍抬起右手喊道:“将……将军,我后背……后背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