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的计划是这样的,让王郡守那个土大款去把顾枕带到漳水河边,孔安宁之前和他保证过,他养的河妖会把他们一行人全部吃下肚,他只是想杀了顾枕,其他人无所谓。
只有顾枕是他在皇城作威作福的绊脚石。
断绝了买官卖官,实行科举殿考,他还拿什么赚钱!之前这找死的东西把双双草给截断了就断了他好大一笔财路,要不是他藏的深,和之前倒霉的高修没走的太近,怕是官都要保不住。
现在好了,人都不在皇城了,还留了兵部尚书那条姓李的老狗,还有他家的小狗,把参军令都搬到皇城里,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能幸免!
这不是发神经吗!十六岁以上的男子都要在去参军两年,这军令压在平头百姓身上也就罢了,往这帮王孙贵族上扣,这节骨眼战火纷飞,边境三天两头都要打仗,谁愿意把自己孩子往战场上送!
想弄死这个没事找事的龟孙儿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
廖前沉住气,偷偷观察着贺许良,他眉眼低垂看不出一丝情绪,似乎顾枕的死亡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或许之前看他与顾枕关系那么好是错觉?其实贺许良也看不顺眼顾枕很久了?
廖前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而且相传之前顾枕和贺许良的关系就很不好。贺许良原本是顾枕家里的家仆,有点本事才给了个小官当当,这不之前还给打发到穹橡去打仗了?
说起来就是那场仗让顾枕这厮发了疯,回来大动干戈把好好的戎宣郡搅和了个天翻地覆。
死有余辜。
廖前一番考量让自己微微有些安心,冲贺许良说道:“啊……那贺将军接下来不知道还有什么打算没有?”
贺许良没答话,反而问道:“之前在皇城,廖大人送在下一件衣裳,甚是舒服,不知是什么料子?”
廖前闻言还想了一会,才想起来,之前西沙门事变的时候,他就闻出点高修要倒的意思,为了和这个新上任的镇国将军搞好关系,确实花大价钱给他弄了件衣服。
廖前道:“寿麻乡的料子,将军听说过吧,那可是出了名的好料子,怎么,大人还想要?”
贺许良盯着廖前,双眼之中的冷冽情绪把廖前弄得万分难受,可他左想右想也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寿麻乡每年都会给绛云进贡一些丝绸布匹,官职高一些的官员都能分到一些。
贺许良幽幽的别过眼神,端起茶盏,淡道:“寿麻乡一年就进贡两匹布,廖大人真是大方,那两匹布都给了在下做衣裳。”
廖前心下咯噔一声,咧着嘴僵硬的说道:“……将军哪儿的话,之前祭祖大典的时候,寿麻乡可是进贡了不少呢。”
贺许良重新瞥他一眼,并没有喝茶,只是把玩了一下茶盏,说道:“那大概是在下记错了。”
廖前不知何意,贺许良补充了一句:“记错了是何时收到的衣裳。”
廖前脸色瞬间煞白。
那衣服分明就是在西沙门事变之前,在顾枕和贺许良从穹橡凯旋而归不久后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