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祺却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功劳,明明是叶正平这个做弟弟的有良心,叶家姐姐才能否极泰来。
谢瑾华关心地问:“你那小侄女如何了?”他记得郝萱儿身上存着病根,小姑娘的肺不太好。
“多亏你们介绍了好大夫,她一直吃着药,只在今年初春时咳了一阵,却也没伤筋动骨,比往年好太多了。”叶正平高兴地说。正是夫夫俩对他家帮助良多,他才会在没有看到《秋林文报》的前景时就全心全意跟着谢瑾华了。谁能想到这份感恩之心又反过来叫他收获良多,文报的未来很值得期待啊!
夫夫俩就这样在叶家住下了。
睡觉前,夫夫俩照样要聊一会儿天。
谢瑾华颇为感慨地说:“安学友的基础还是很扎实的,眼界却有些狭隘了,这也是没有得遇名师的缘故。即便今科秋闱得中,明年春闱也悬得很。好在,他这人颇为……有趣,竟是已经选好退路了。”
“哦?他想做什么?”
谢瑾华笑着说:“他虽没有对我明说,话里话外却透露出了那个意思,作为一个已经成家的人,他不能读死书、死读书,总该做些养家糊口的事。所以,他已想好要在叶丘村的私塾里谋一份差事了。”
“这想法倒是不错。只要秋闱得中,他就是举人老爷了,很有资格在乡间私塾内坐馆。”
天底下的读书人那么多,有柯主簿那种忘恩负义的,自然也有安学友这种脚踏实地的。
“确实如此。”谢瑾华言辞间暗含着一点得意,“这是一份好差事。叶丘村是个大村,每年入学的孩童不少,先生可得的束脩自然不少。有了我外祖捐出的那份田产,先生每年还能额外得几百斤米粮。”
私塾里原有的先生年纪大了,安学友正好能顶上去。因为先生的待遇好,叶丘村的私塾才得以长长久久地办下来。所以,整村人都念着江秀才的好。谢瑾华自以为是江秀才的外孙,当然与有荣焉。
黑暗中,柯祺神色难辨。
柯祺并不打算把他从安学友母亲那里探听来的消息告诉谢瑾华。因为他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就算告诉了谢瑾华,除了徒增烦恼又有什么用呢?有时候,知道得一知半解还不如彻底一无所知更好些。
就目前可能存在的情况来看,如果江钰因为某种原因恢复了生孩子的能力,谢瑾华真是她生的,那么这个事情真是没有必要和谢瑾华说了。但如果江钰就是一个幌子,谢瑾华很可能不是谢府的人,这背后定干系重大,是半点玩笑都开不得的。所以,就算柯祺有心要坦白,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坦白。
是的,柯祺已经开始怀疑谢瑾华的真实身份很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