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喻笑着摇头,“我岂会骗你,实不相瞒,我是拿那山药做些吃食来卖,之前赚的银钱就是这么来的,我和阿九本来也可以自己挖的,可是我们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上山去,这才托付于你。”
李猎户已经相信了七八分,他虽然从未听过山药这种东西,不过李喻既然如此说了,那就是真的了,真是没想到李喻居然想出这种挣钱的法子,还这么相信他,将这些都讲给自己听,他以前也从来没有接触了解过李喻,想来李喻的名声很多都是人夸大吧。
他没做多想就点头答应了,一天十多文,这可是稳定的,就算去镇上找活计,也不一定能找到如此固定收入的活儿吧。他要是不答应,那岂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李喻能说出来,自然是不怕的,他这迟早都会被别人知道的,早说迟说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别人知道山药可以吃,可以做糕点,别人未必就能做出来啊。所以也根本就没必要隐瞒,他却不知道,这一举动,却让李猎户对他改观许多。
李猎户答应了,李喻也高兴,两人碰了杯,一顿晚饭吃得宾主尽欢。
以后有李猎户帮忙挖山药,他们省事儿多了,这几天就赶紧试试做葡萄糖,如果可以,麦芽糖也行啊,他带回来的蜂蜜已经见底儿了。没有糖续上,他们还怎么赚钱?他实在舍不得花高价去买糖霜。
他和文瑾白商量好了,家中的山药糕还没卖完,明天就让文瑾白一个人去镇上继续卖山药糕,文瑾白已经很熟悉那里的环境了,又有张小顺他们帮衬着,应该没什么问题。
至于卖玫瑰饼和蛋糕,他是隔两三天才去一趟,时间上很充足。趁这段时间自己则在家中制糖试试。
葡萄糖工序比较复杂,还得去定制一些用的上的用具才行,哎!眼看着到手的银钱恐怕又得花光了。当真是经不起花用,不过万事开头难,前期投资大一些,以后赚的那就是纯利润了啊。
屋子修缮好了,躺在床上都看不到外面的星星了,李喻还有些不习惯。昨晚一夜的雨,没怎么睡,今儿个修屋子又累了一天,很快李喻便睡着了。
他身边的文瑾白却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侧过身盯着李喻熟睡的脸,文瑾白心中却很是不安,早上的一幕在他脑海中不停重复着。提醒着他李喻将不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这让他心慌意乱,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会娶她进门吗?他们,毕竟李喻喜欢的从来就是她啊,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意外吧,一个被发卖而来的丑哥儿,自己还奢求什么呢?只是,只是他对我真的没有一点点的感情吗?是的,他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来没有把他当成自己娶的媳妇看,夫夫的亲密无间动作从来没有过,他不希望是这样的。
文瑾白越想越是惶恐不安,他捏紧了双拳,原来自己奢望的仅仅是一点点他的感情。曾经他是恨李喻的,因为他不把自己当成人看,后来,李喻落水后大病了一场,那时候他是盼着他死的,他一死自己也就解脱了,所以,大夫开的药他并没有拿给他吃,听天由命是他当时唯一能做的。再后来,李喻的病好了,人也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他有了改观,是他分了一碗粥饭给自己吃,还是他笑着对自己说别怕,以后我会对你好。
文瑾白有些恍惚,过惯了地狱般的日子,只要有了一丝微光就想当成救命稻草,只求能让他活的更像人一些。没人知道他家落难以后他过得什么日子,若不是他自绝毁了容貌,吞炭哑了嗓子,此时此刻他应该还在教坊之中卖笑,别人的身下承欢,在万千的侮辱唾骂中艰难求生。
他从前京城四公子之首的名号,让许多人慕名而来,若能让京城四公子最高贵最清冷的他屈服在自己身下,碾碎在自己脚下,这一辈子他们都有了吹嘘的本钱了。他见过太多丑恶男人的脸,本来是下定决心一了百了,没想到,他没死成,只是救回来之时就哑了,容貌也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