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告诉学生们‘魔法犹如深渊,需时刻警戒,时刻慎重,时刻敬畏。’。这是身为一名魔法师该具备的基本素养,无论任何时候,都应该放在心里的东西。在座的大部分人恐怕都经历过,那个滥用魔法遍地疮痍的世界。”乌迪尔教授说,“我想说的很简单,如果一个人心里放弃了对魔法的敬畏,那从这一刻,他就不配称为一名魔法师了。”
“这就是我想说的。”
“好了,我想讨论到这里,大家心里其实应该都有了主意,我们还是直接跳到表态环节。”校长拿出了一只铁质的花纹盒子,“最后的票数决定我们学院的上诉的态度,一人一票,其他的赔偿条款我们已经拟定了,至于玛丽·维多利亚需要付出的代价,我心里有一根底线。而现在我想知道你们每个人的底线,支持死刑记叉,否决死刑记圈。”
校长看着其他八枚被做了标记的木牌被塞入盒中,等到所有人离开会议室后,他没有马上验证最后的结果,而是走到了圣洁的壁画前,轻轻敲了描绘在墙面上凸起的橄榄花纹,“出来吧,教授们都已经走了。”
隐蔽在壁画后的小门开了,黑发青年耷拉这脑袋走了出来,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刚才在这里开会的尼克教授肯定没想到,他嘴中疯女人的儿子也在这间屋子里旁听着。
“坐吧,艾瑞克斯。你要不要喝点红茶。”校长拍了拍青年的肩膀,他在示意对方坐下,也是在无声的安慰,“或者是红酒?”
艾瑞克斯站在原地,他根本没有开玩笑的心情:“您为什么要让我听这些?”
“这次会议谈论的主要内容是关于你的母亲玛丽·维多利亚,过几天她就会被我们移交至皇家军队,然后我们会统计损失向帝国法庭上诉她。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他们的态度。”校长举着酒杯坐回到位置上,“事实上,我也想问问你的想法。”
“什么想法……要不要让自己的母亲判死刑?”艾瑞克斯的神情隐藏在黑色的碎发下,低声说,“您不觉得这样的问题太残忍了吗?”
“十分抱歉,我的孩子。”校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此时心里很痛苦。”
艾瑞克斯沉默着,他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绝非痛苦两个字能够概括的。而比起面对残酷的事实,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更想逃避所有的一切。
“我想你刚才也听见了。这只铁盒里的投票数会决定最后学院的态度。”校长轻轻拍了拍桌子,“而现在,因为你的身份,我想特例给你一次投票的权利,你可以在面前的小木板画上圈,或者叉。”
“我可以放弃吗?”艾瑞克斯轻声问。
“当然,孩子,我不想逼迫你。”校长手指交叉,缓缓手,“如果你确定要放弃的话。”
艾瑞克斯望着桌上的铁质盒子,过了一会儿,他低着走到了校长为他准备的位置,拉开座椅坐下。
“放心吧,这是真正的匿名投票,所有的小木板都取自同样的木材,我不会知道你的选择。”校长说,“而且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参加投票的这件事。”
“所以没有人会知道你在这片木板上画的是什么。”
艾瑞克斯紧紧握着笔,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剧烈的颤抖。他的这次选择或许无关紧要,又或许会直接决定自己母亲的生死。
他其实没什么好犹豫的,当他选择坐下接受校长提议的时候,他心里的选择就应该十分明显了。
玛丽·维多利亚。那是他的母亲。就算所有人认为她是个疯子,认为她该付出死亡的代价,他也无法在面前的木板上画下叉。
可是,他想不明白。他想不明白自己母亲一次次让他陷入矛盾的原因。
他想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