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医院给徐伊甸换衣服的时候,那颗朱砂痣让他支离破碎的记忆里多了一段灰暗的画面,也在他心里猛地燃起一把火。
那火被不知名的风一吹一卷,竟成了滔天之势。
他在火海正中,头痛欲裂,只想把眼前之人撕碎再吞噬。
但紧接着就是一阵心痛,好像只要想到徐伊甸身上有个寸长的划伤都够他五内俱焚。
头痛跟心痛苦苦鏖战,他要怎么办?
似乎唯有一口生吞。
最后他在徐伊甸错愕的目光中,大步走出病房,重重地摔上了房门。
这明明不是他第一次见到那颗朱砂痣。
那次徐伊甸落水,他就莫名被那颗痣吸引。但是当时,他一点没有这些莫名其妙的反应。
而且……“哥哥”?
徐伊甸的痣,为什么让他想起蔺珩?
一曲终了,蔺珣看了一眼手表,收了琴,乘着被窗框截断的月色走回房间。
徐伊甸又把被子蹬了,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中间,睡衣也撩起来一截,露着白生生的肚皮。
房间里铺着厚地毯,蔺珣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低头看着那个睡姿不佳的男孩,久久没有动作。
他想把徐伊甸的睡衣拉好,想把他的被子盖严。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上,又像是埋藏在身体深处的软肋。
这让他觉得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