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周周想起他给柳叔说已经戒烟的事,估计他现在心情不大好,这个举动是在下意识地掏烟。
“那年我还在地下拳场打拳,王均跑来找我,让我陪他去面试,说联盟军校要在贝亚尔铎招收一批alpha学员,毕业后进入特种部队。结果面试的时候,考官把我也看上了,于是我们两个都进了军校,也结识了一群同窗好友。”
也不知道是在讲给洛周周,还是讲给自己,楚封突然开口。
“在军校的时候,我们一共三十名学员,却分成了水火不容的两批。一批是以陈思翰为首,来自埃内夏的小少爷们,另一批就是以我和王均为首的贝亚尔铎狼崽子。我们互相看不惯,经常晚饭后就去军校外面大干一场。”
“卡尔加总统那时候是军校的名誉校长,时不时会来视察一趟,还亲自为我们调解过。“
说完这段话,楚封停了下来。
他的视线落得很远,像是陷入了某段回忆,脸色很柔和,带着淡淡的笑意。
“毕业以后,我们又进了同一支军队,仍然说打就打,被长官惩罚了无数次。好在只要是出任务,两方都互相扶持,生死与共。不过就算你刚拉着我躲了次子弹,回去后打架,拳头朝着对方也毫不手软。”
楚封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的表情总是淡淡的,就算是笑,也是很浅的一抹,犹如周遭裹了一层薄冰。
洛周周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开怀的笑,像夏日山风吹过,薄冰瞬间融化。
英俊且明朗,让人看得移不开眼。
楚封渐渐收起了笑容,神情恢复平常的样子。
他垂头看着掌心的打火机,用拇指摩挲着,说:“那次任务,是获得了奥林真理教逃亡首犯的藏身点,思翰因为生病没去,所以躲过一劫。而我……”
沉默片刻后,他接着说:“死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他——”
洛周周听到这里,心里一惊,他猛然出声,打断了楚封剩下的话:“你胡说。”
“周周你不明白,躺在这里的本该就是我——”
洛周周看了眼那群墓碑,捂住耳朵大声道:“我不想听,我生气了。”
楚封抬头看向他。
洛周周嘴唇紧抿着,微微下撇,脸上是一种执拗的神情。
“我生气了。”他再次认真重复,“你让我很不舒服。”
楚封默默看了他片刻,拉下他捂着耳朵的手,哑声道:“周周对不起,我的确在胡说。”
洛周周在听楚封说他应该躺在墓里时,心里突然就一阵恐慌。
楚封不是吸血鬼,当他躺在那里面时,就是真的死了。
再也没有生命,变成一具既不能说话也不能行走,冷冰冰的骨架。
“我就随便说说,不要当真,我错了。”楚封又说。
洛周周犹豫了下道:“这次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好的,以后绝不这样。”沉默了一瞬,楚封回道。
说完,他揉揉洛周周的头发,转身就往墓园外走。
走出两步后,举起右手在头侧,往前招了招,朗声道:“走,下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