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还笑得出来?”管虎纳闷地道。
散宜洛一扬眉,冲胡天道:“你是这里的牢头?”
胡天道:“正是,怎的?”
散宜洛抬了抬下巴:“你去禀告你家大人和二殿下,说我醒了,有话跟他们谈。”
胡天道:“我家大人正与二殿下饮酒,这叫什么?哦,这叫良辰美景,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们才懒得理你!”话音一转,“对了,你们饿了吧?牢饭要不要吃?味道不错的哦。”
散宜洛何曾受过这等屈辱?气得脸色铁青,想说几句威胁的话,偏偏胡天已大摇大摆地走了。
“陈瘦石!你敢如此羞辱本王子,给我走着瞧!”散宜洛从齿缝里吐出一句话,像掺了毒似的。
却听斜刺里有一人嗤笑道:“哟,竟然还是个王子,难怪当了阶下囚还张牙舞爪。”
牢里光线差,散宜洛仔细看,才看清斜对面关着一个身穿囚服的男人,长着一双桃花眼,轻蔑地看着他。
“你是什么东西?”散宜洛冷冷道。
那人正是高仲阳,闻言又是一声嗤笑:“本人高仲阳。听说,你想强抢我们杨大人?看来,你这个狗屁王子不仅坏,而且蠢啊。我们杨大人可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代表什么?皇家!你敢伤皇家颜面,显然是不打算与我们大宣国和平共处了。
“你就不怕我们二皇子一怒之下,兴兵灭了你那芝麻小国?”
散宜洛大怒。从小他就受到狼性教育,他的血液里奔腾着与他祖父一样的狂野与霸道。掠夺、占有、唯我独尊,这些词语充斥着他的大脑。
他从没受过挫折,连在宣国强-暴了翰林学士林子隽都没引起什么后果,于是他更加肆无忌惮。
今天他却败了,败给了陈瘦石那个冒牌皇子,还被关进监狱,连一个囚犯都敢公然嘲笑他、挑衅他。
他身上野性的血液被点燃了。
一瞬间,高仲阳感到脊背发寒,他发现,散宜洛那双眼睛真的像狼。他消了音。
许久,散宜洛问蛮虎:“他们几个呢?”
蛮虎道:“属下不知,应该是另外关起来了。”
散宜洛猛地一拳头砸在铁栅栏上,“唔”,他发出一声闷哼,只觉得拳头剧痛,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喉头发甜。一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主人!”蛮虎大惊,“主人你怎么了?”
散宜洛跌坐在地,浑身气血倒流,眼前阵阵发黑。等他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他想运气调息,却发现经络中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他一头栽下去。
“主人!”蛮虎再次大喊。
散宜洛勉力抬起头来,深灰的眼睛里近乎空白,喘息着道:“他们给我.....服了什么......我的功力全没了......”
牢房外出现一条白色的身影,那人目注散宜洛,开口说话。
在散宜洛听来,那声音缥缈得如同从天际传来:“散宜洛,我不要你的命,只夺了你的功力,略施薄惩。你的六名侍卫,我也一样处理了。留下这个叫蛮虎的,我看他是个忠仆,本性不坏,就让他送你们回去吧。”
他是陈瘦石,他身旁站着一身蓝衫的杨榛。
散宜洛想要死死盯住他们,可他的眼神已经没有气势,他只能发出沙哑的、断续的声音:“陈瘦石......你不怕我去......揭发你......和陈奇峰?”
陈瘦石淡淡一笑:“随你。”说罢,拉着杨榛的手,两人转身走了。
高仲阳目送着他们离去,眼里仍有一丝缱绻之色,最终化为叹息。
翌日,杨榛放了散宜洛、蛮虎与六名武士。散宜洛瘫在马车里,那六名武士浑身无力,骑不得马,只能牵着马步行。
散宜洛连陈瘦石与杨榛的脸都没见到,只见着了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