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榛见到对他不亚于有救命之恩的胡太医,非常亲切,忍着身后的剧痛,跟他讲起永莲寺的方丈秋临,讲到金乌膏和《断续经》。
胡太医查看了他的手脚,又替他把了脉,欣慰道:“想不到一个乡野和尚有如此好药,又有如此内功心法,真是位奇人,杨公子不仅康复,而且内力大增,可喜可贺。只是这动辄受伤......”
杨榛笑了笑:“只是皮肉伤,没事。”
陈瘦石难受地道:“榛儿,是我无能,总是害你受伤。”
杨榛从帐子里伸出一只手,握住陈瘦石的手掌:“明明是属下害得殿下挨打,殿下反而自责,叫属下情何以堪?”
胡太医干咳一声:“你们每回都要这样......么?”好歹将肉麻两字吞了下去。
蕊珠和绿珠在门口候着,见此情景,都掩住嘴偷笑了。
陈瘦石想,这些宫女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没规矩了?扭头瞪她们一眼,两人脸上飞起红晕,却笑得更欢了。
杨榛哀怨道:“两位姑娘,你们真是幸灾乐祸啊。”
蕊珠连忙摇手:“不是,不是,只是看着殿下与公子相亲相爱,奴婢们心里欢喜。”
胡太医嘴角直抽。
明明被打得那么惨,为何会变成喜剧?杨榛突然觉得,自己只要与陈瘦石在一起,再多的苦都能甘之如饴。
可疼痛是免不了的,清洗伤口、上药,是另一场酷刑。两名宫女承担了倒血水、换清水的任务,足足用了三盆水。等到伤口处理完毕,杨榛的身子已被冷汗浸湿。
“殿下,轮到你了。”胡太医吩咐,又命宫女,“再取一盆温水来。”
陈瘦石背上也被藤条抽出了血迹,伤痕纵横交错、红肿发紫。胡太医叹息一声:“陛下好大的怒气。”
“我看父皇也气得不轻,胡太医,你稍后去看看他吧。”
胡太医哼了一声,道:“老臣只看外伤,不治内伤。”
杨榛见他那样,好像不屑给皇帝看病似的,不禁笑出了声:“胡太医,您真可爱。”
胡太医摸摸鼻子,一大把年纪被人说可爱?
“好了。”治完后胡太医扔下膏药,扔下一句话,“杨公子趴着,殿下或坐或趴,别躺着,压到伤口。”
陈瘦石没应声,总觉得这老头有意拿他俩取乐,这话说的,当他们是小孩么?
中午姬烨坚持跟他俩一起吃饭,陈瘦石便喂给杨榛吃,两人偶尔碰到伤处,都白着脸抽冷气。杨榛的脸更是苍白如纸,一动就一身冷汗。
姬烨心疼坏了,一个劲问:“叔叔是不是很疼?榛子叔叔是不是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