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去包厢的卫生间里洗了脸出来,自顾自的在阮苗面前重新开始化妆,阮苗就坐在一边看她,他发现周缘岑之所以化那么浓的妆是因为脸上长了很多黄褐色的斑,有些已经影响到颜值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斑?”他有些好奇。
周缘岑正在打第二层粉底,听了他的话后笑着回道:“因为妈妈老了呀,谁家老女人脸上不长东西?”
“你不老。”阮苗下意识的回道,“你才四十呢,还很年轻,人生另一半都没开始。”
这也不是他为了安慰周缘岑胡乱讨好说的话,因为他妈妈就常说,女人到了四十才算是人生另一个篇章正式开启,因为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且不必在意任何人的眼光,从那往后的岁月才更值得回味。
他还记得妈妈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自信从容,所以看到周缘岑明明还算年轻却说她已经老了,就不由自主的回了一句。
“小嘴真甜。”周缘岑感慨,“我要是早听你这么说就好啦。”
阮苗眼睁睁的看着周缘岑一层一层的粉底敷上去,终于盖住了那些斑,又把自己变成了那个有点假面的贵妇人,感叹道:“你还是不化妆更好看。”
“瞎说,哪有人脸上长斑还好看的?”周缘岑把镜子放回去,抬手在阮苗脑门上弹了一指,带着些宠溺的味道,“你还小呢,懂什么?”
他们两人这时还真有点母子的感觉,周缘岑哭过一场后变得好说话了,那份文件也被阮苗收了起来,两人吃了饭后她就打算送他回补习班。
临出包厢前,周缘岑回头看了一眼桌上一次也没动过的烤蜗牛,眼里有深深地哀伤。
可她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却又笑了。
“走吧。”
她拿起大衣走出来,轻轻地关上包厢的门。
晚上回家后,贺商野又不在家,听贺商陆说他临时有事出差去了,阮苗悄悄的松了口气,说了两句话后就回了自己的卧室,而后又悄悄地反锁房门。
他把那份足以让整个贺家根基动摇的文件拿了出来,内心有些挣扎,这是周缘岑的心血,是她复仇的希望,可这也是贺家身败名裂的致命毒药。
他像是个站在独木桥上不知该往哪里去的路人,往哪走都会掉进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