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你陪郑公子走一趟。”杜掌柜招呼了一声正在擦博物架的小丁。
自打宝艺轩和珍玉阁就吴庸画交了一次手之后,宝艺轩绝地反击的完美,抢了不少珍玉阁的客人,可把小丁美坏了,每天工作起来特别热情,一会儿都不闲着。
“哎!来了。”小丁赶紧将抹布收拾好,洗了把手,就跟着郑公子去取银票了。
郑公子走前还特别仔细的瞅了一会儿两个镇纸,不舍的摸了一把金丝玉的,不知怎么的,越看越觉得金丝玉顺眼。
他们一走,杜掌柜叫另外一个伙计看着店,他将两块镇纸收起来装好,拎在手里,“北知啊,你跟我来一下。”
两人直接上了二楼,这有一间杜掌柜休憩的屋子,里面还有很多店里的明细之类的,以及很多书籍。
进了屋子,杜掌柜让他坐,也不废话,拉开箱子露出里面的两块镇纸,一红一绿,倒也搭配。
“说吧,这两块镇纸是不是有问题?”杜掌柜此时面容严肃,眉头紧蹙,显然十分不快。
“杜伯?”
杜掌柜从中拿出金丝玉的镇纸,“这镇纸不对,是吗?”他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很笃定。
顾北知没想到杜掌柜这么敏感,有些犹豫要不要说真话,因为这两件镇纸收上来的时候价钱都不高,也就一千五百两,是金鉴定师估的价,反手卖出去便是三千两。
别看差价足有一千五百两,但其实宝艺轩订的真不算高价,文玩这东西在不懂行的人眼里,就是个普通的玉镇纸,但在收藏的人眼里可就不止这点钱了。
穷人是玩不起收藏的,不缺钱的人自然更在乎能不能买到心仪的宝贝。
“北知,你来店里也快两个月了,一单鉴定也没做过,老朽也没有为难过你,现在想让你说个实话,不过分吧?”杜掌柜显然很懂得拿捏顾北知。
顾北知最怕的不是训斥,而是不能报答别人对他的照顾。
立马将青玉镇纸的价值说了,他在鉴定时看到金丝玉镇纸的价格是一万两以上,现在金手指的极限便是一万两,这金丝玉已经超出了这个范围,而青玉镇纸则显示了五百五十两。
价格差别太大了,他不得不仔细的检查了两个镇纸。
而后发现青玉镇纸是仿制品,仿的是一件价值万金的玉马镇纸,真品被收藏于当今天子的私库里。
真品是距今六百年前的一个世家家主制造的,后来辗转多次,形象被很多贵族、世家以及大商人所知,便有了很多仿制品。
或者可以叫做同款,因为同款众多,价值也各不相同,要从年份和原主人来判断。
但这件玉马镇纸,是一件做旧的假货,也就是最近几年刚做出来的,只值玉料的钱,也就是五百五十两。
杜掌柜听到这儿,还算波澜不惊,毕竟谁都没办法保证每一次都不走眼,他敲了敲桌子,“北知,继续说,这件金丝玉呢?”
顾北知笑言,“杜伯,北知刚入行不久,这眼力较前辈们还有差距,青玉镇纸的真假不如再叫金哥过来看看?”
“过一会儿我自会叫金大成过来,你先说完你的判断,这金丝玉镇纸又是什么神通?”杜掌柜显然不肯让他这么糊弄过去。
见状,顾北知也不再隐瞒了,“对不起,杜伯,这件金丝玉镇纸是孤品,若是我没看错的话,应该和御马同出一源。”
“玉马?御马?!”杜掌柜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原本的真品玉马镇纸辗转多次之后被赵国开国皇帝收藏,后又赐予太子,太子登基之后将玉马镇纸更名为御马镇纸,并令巧匠在其底部刻下一个米粒大小的‘昌盛’二字,之后便一直被皇帝收藏于私库之中。
镇纸是除了笔墨纸砚之外,文房的重要用器,发明时间则是六百多年前的齐朝,由当时的皇帝发明并赏赐给大臣们,而后又流传至今,已经成为了文房的‘小五宝’,素有雅玩之名。
而御马镇纸,就是由齐帝赏赐给当时的尚书令王晏,由于齐朝只存在了二十三年,王晏的官途也并不顺利,王家也曾四分五裂过,致使御马镇纸流落。
同出一源的意思,便是金丝玉镇纸也是出自齐帝时期,而后赏赐给大臣,意味着这镇纸和御马镇纸一样价值千金!
但是他们卖了多少钱?
三千两白银?
杜掌柜觉得自己这一道邪火从下而上,冒的是火烧火燎,恨不得做一回无德的奸商弄个别的糊弄了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