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是不放心,那药可以继续喝着, 对身体有好处的,不过最长不要超过三个月。”大夫说了结果,洗净手,拿着诊金离开了。
顾北知他们也松了口气, 为了以防万一,关舟还是决定继续喝药,反正隔六天才喝一天。
“你说呢?”关舟问着顾北知的意见,痨病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顾北知听大夫的意思是那药可以继续喝,对人没有坏处,只要别超过三个月就行了,
“继续喝吧,喝满三个月,两个孩子也跟着喝。”顾北知抿了抿嘴,中药最大的毛病就是味道,除此之外什么问题都没有。
又安全,又治本。
到了七月,离着石哥儿的生产日期越来越近,和他关系好的人都提心吊胆的,实在是他的模样太吓人了。
就在大家数着日子,盼着石哥儿早点生产,好少受几天罪的时候,离开王家村四个月的王二鹏夫夫俩回来了,这趟回来还带了很多东西回来。
燕哥儿更是连家门都没进,拿着东西就跑到石哥儿家了,他拿的一包东西里零零碎碎什么都有,小孩儿的虎头鞋、小肚兜,小巧的拨浪鼓,漂亮又精致的小银锁,还有一大包黑糖和一小截老山参的须子。
别小看这么一小截须子,这还是燕哥儿运气好才买到的,花了足足二两银子呢。不过有了这截儿须子,大夫也放下心来,问过了王大治夫夫俩,给石哥儿下了一碗催产药。
石哥儿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的腿因为肿胀,回弯都很艰难,皮肤都撑到了极致,碰一下都会淤青一大片。
大夫的意思是日子足够了,尽快生下来对孩子没有影响,大人也能早点恢复。王大治一听能早点生,立即说不等了,赶紧让石哥儿生。
于是一碗催产药下去,石哥儿很快发动了,村里有经验的接生夫郎已经备好了东西,将铁塔一样的王大治推出产房,“产房里不能有男人待着,你快出去吧。”
原本应该关舟进去帮忙的,但他有些担心,便拜托了竹哥儿和燕哥儿,两人一口答应下来,跟着接生夫郎一起进了产房。
似乎是知道为了怀他,小爹受了很多苦,石哥儿肚子里的孩子没怎么费劲的就出来了,但这没怎么费劲儿的过程看在王大治眼里,却是心惊胆战的。
石哥儿因为腿难以回弯,只能让竹哥儿和燕哥儿帮他尽可能分开一些,然后就这么用力。
因为躺着的姿势不太好用劲儿,石哥儿还让竹哥儿往他身后垫了一床被子倚靠,这样还能用上点力气。
然后阵痛开始,破水、出血,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出去,换成干净的热水再端回来。
王大治又听不到石哥儿的声音,只看得到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回忆里出现这样的状况,一定是难产了,他越想越害怕,脚下生根儿一样贴在门上,还被竹哥儿嫌弃碍事。
“竹哥儿,阿石怎么样?是不是...要是问保大还是保小,就保大,你跟三小叔说,保大!”王大治急切的拦着竹哥儿絮叨。
竹哥儿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我说哥夫,你现在别挡着我了,阿石好着呢,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竹哥儿自己心胸变的开阔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他这脾气一天比一天见长,而且人也越来越利索。
王大治还要说什么,被他一把推开,“哎呀,还等着热水呢,你快躲开!”竹哥儿赶紧拎着水桶进了屋。
石哥儿从发动到生产,总共两个时辰,算是很快的了,只有王大治自己度日如年,总是在问怎么还没有动静,怎么还没有动静。问的大夫和他的两个弟弟都头大了,真恨不得绕开他,关舟在厨房烧水,产房里三个夫郎也不慌不乱的进行着,就连石哥儿自己都不觉得害怕,除了阵痛时有些难受,他感觉还挺轻松的。
“出来了!出来了!”接生夫郎眼疾手快的将婴儿从石哥儿两腿间抱起,麻利的剪断脐带、打结,拎起婴儿的两只小脚,手在屁股蛋子上啪啪两下。
小婴儿受到刺激,哇的一嗓子哭起来,声音洪亮,屋里的四个人都放下心来,这么大的声音,一听就是身体结实的。
王大治在门外听到孩子的哭声,连忙砸门,“是不是生了?阿石?阿石你还好吗?”
因为他的捣乱,孩子哭的越发厉害了,原本就红通通的小脸儿憋的更红了,接生夫郎用帕子给孩子擦掉血污,包上襁褓,这才去开门,站在门口给孩子他爹看了一眼,“恭喜大治,是个大胖小子。”
“阿石呢?三小叔,阿石怎么没动静?”王大治只撇了还在哭的儿子一眼,又急切地问着石哥儿的情况。
接生夫郎见状,将孩子抱回屋里,放在石哥儿身边,至于石哥儿为什么没有动静,还不是因为孩子生下来之后石哥儿就睡着了!
对,就是普通的睡着了而已。
竹哥儿给石哥儿清理着身体,燕哥儿端着脏水出去,王大治那么大个的一个人堵着门口,不停的产生噪音。
“大治,你别在这儿喊了,阿石没事,就是累了,刚睡着,你再喊就把人喊醒了。”燕哥儿这么一说,王大治的心情总算轻松些,“二鹏嫂子,我能进去看看石哥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