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弥觉得侄子前二十三年都过的苦,好不容易有了盼头,有了好日子,要是再被大哥一家给破坏了,侄子就活不下去了。

“关弥!”关南虎被弟弟顶撞的次数不多,指着他的鼻子,“你敢骂我?我是你大哥!长幼尊卑不可乱!”

“关强,你还知道长幼尊卑?我现在才是关氏王家村一脉的族长!”关二叔很强硬。

“还不是你趁着父亲病重,将父亲哄骗了,我不承认!族长明明是我的!”关南虎气的捶地。

他俩吵来吵去的,眼看着都吵到关家族内的事儿去了,老村长不满的拍了拍桌子,“都闭嘴!”

关弥和关南虎双目相对,谁也不服谁。这时候关舟从门外进来,看都没看关南虎一家,扑到顾北知身边,“你的脸怎么了?”

顾北知脸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重明也跑去找大夫了,他此时心里担忧着,面上却一片镇定,拉着关舟的手安慰他,“无事,只是划破了一点点,会好的。”

关舟看着足足有半指长的口子,似乎被人挖掉了一层肉皮,想想都疼,他浑身哆嗦着质问,“是谁弄的你?”

顾北知没敢看关母,这伤是关母抠的,那时他正按着关桥打,被关母逮住机会抓破了脸,他感觉到脸有些刺痛便立即掐住关桥的脖子,才将混乱的场面平定下来。

“小舟,等大夫来了再说吧,你做我旁边。”

顾北知拽着关舟往身边坐,但关舟甩开他的手,冲着关桥过去就是两巴掌,用力极大,恨不得将人扇飞一般。他虽然打的是关桥,眼睛却看着关母,里面流露出的恨意叫关母抖了两下,但很快心疼儿子的感觉战胜了微不足道的的恐惧。

“你干啥!”关母抱着痛哭的儿子,像是老母鸡炸窝一样,咄咄逼人的看着关舟,“你干啥打人!”

关舟抿着嘴不吭声,要不是他问过二叔,他不能和父母断亲,不然会影响北知的名声,他早就和关南虎一家断绝关系了!

他也不看关母,转头对老村长跪下,“村长,我们老关家这一支的族长也在,我与父母缘分浅,实在过不下去了,我想过继自己到二房!”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即使要谈过继,也不该他自己提出来,但关舟深吸一口气之后不紧不慢的说,“村长、族长,你们也看见了,自我十岁起,父母虐待我、视我为奴仆,最后用二两五钱银子卖给了顾家冲喜。”

“因着冲喜失败,我被村里人冠上了丧门星的名字,现在我这对所谓的爹娘又跑到顾家来白吃白喝一顿,并将北知的脸划破了,若是落下疤痕,北知的前途就毁了,如此大仇,若是不过继,我在顾家也待不下去了。”

说着,关舟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下来,人却直挺挺的跪着,十分倔强,但又真的可怜。有时候这样不出声的眼泪反而更有杀伤力,老村长的心都跟着一酸,关舟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