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门都不敲,没看到琴寂脸骤然黑了,在后者身上来回检查打量。

“师弟你没事吧,薛祁剑那厮真的没有伤到你吧,段师兄都亲自送你回来,莫非伤的不是手而是腿?”

说着,低身要去碰琴寂的大腿,手还没碰到,被一脚踹地仰倒在地。

李曜愣了两秒,震惊坐起,“琴师弟,你踹我干嘛?”

“不是我干的,腿中了法,谁靠近踹谁,宗主来了也不好使。”

*

三个月有多久,琴寂就种了多久的蘑菇,期间隔三差五能碰上一次走火入魔的小美人疯子,琴寂对此已见怪不怪了。

次次都是在半夜,还次次都搞突袭,时不时整点奇奇怪怪,不知从哪弄来的“危险”道具,虽然最后都被琴寂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打晕了绑起来输一晚上灵力第二天扔后山自生自灭。

熟练得跟做日常任务一样。

转眼间,三月后。

今天正是外峰比试的日子。

其实琴寂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直到李曜专门跑来告诉他,托那小王八蛋的福,他的名字已光荣地上了榜,旁边还附带薛祁剑的名字,成为他对手。

琴寂两眼快速扫过,“为什么没有你的名字?”

外峰弟子人数破千,通灵石上却只刻着寥寥几十人,“你什么时候被逐出宗门的?”

“……我才没被逐出宗门。”李曜神情有丝丝凄苦,“一年一次的外峰弟子间的比试,都是由主峰的师兄们筛选出近年来较出色的几十人,再来进行比试。整座外峰三千多人,师兄师姐们哪有时间看我们这些还没结丹的菜鸡互啄,其余人根本没机会。”

说到这,千般万般的委屈情绪泉涌般涌上心头。亏他还为这次试炼准备了好久,每天早起晚寝地修炼,负责喊弟子们夜训,结果还是没被主峰的师兄们看到,连着三年,通灵石上还是没有他的名字。

李曜越想心里越觉得委屈,委屈到最后,眼泪哗哗流下来,琴寂见状惊了,“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如果我知道自己不用比试,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琴师弟你不懂,我本想着靠这次的比试,摸清楚自己的水平到底如何,好给两年后的秘境试炼做做准备,结果师兄们压根没看到我的努力,名字都不配登上去,你说我能不哭吗……”

李曜哭得整张脸都湿濡了,用袖子一顿擦,擦到一半,琴寂递过去条帕子,李曜接过后直接猛擤了把鼻涕。

“我真的好羡慕师弟你,刚来几个月就能被师兄们看到,是不是人和人之间的起点生来就是不同的,不论我再怎么努力,师兄们都注意不到我……还是说他们都喜欢长得好看的,脸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琴寂盯着那条满是鼻涕水的帕子,可疑地沉默了一下。

说实话,李曜此番话有些冒犯到他了,意思不就指自己是靠的脸才苦登通灵石?虽然他也不想就是了。

但看李曜哭得那么惨,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琴寂选择相信对方是无心的,他为人又比较大度,并没有放在心上,正要对李曜说一句“是的,很重要,你不行”,故意噎他一下,有人却先一步回答了李曜。

“脸当然重要,可是在拥有压倒性的强大力量面前,再漂亮的脸蛋都只是虚设。”薛祁剑的声音从泱泱人群里传出。

他挺胸跨步地走过来,瞥了眼哭成花猫脸的李曜,嗤笑一声,再睨向琴寂,“现在知道怕了,想哭了?哭也没用,不过你要是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或许会考虑手下留情。”

话落,见琴寂和李曜两个人疑惑对视,仿佛自己说的不是人言,薛祁剑陡然厉声道:“我问你,你和段师兄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三个月里,他陆陆续续问过好多外峰弟子,有些说认识琴寂,有些说不认识,其中认识的又说对他印象不深刻,琴寂存在感不高。可明明三个月前,他才和琴寂在洛水峰上大闹了一场。

当时对方身边围了多少人,就为他的容颜,各个争先抢后地问候他伤势,闹得人尽皆知。这仅仅才过了几个月,众人描述起来,又怎会那样轻描淡写?

那群人不是不记得,而是反应很平淡。平淡到不正常。

思来想去,薛祁剑觉得有一种可能性十分大:琴倚之,或许不是玄天宗弟子。

前段阵子才有宗门里被魔修安插细作,主峰长老秘密捉拿一事的传言流出。如今想来,十之八.九是真的,琴倚之就是那个细作,段师兄是为了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