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方当然没能如愿以偿地晕过去,不光是因为小圆及时掐了他一把,还有个原因就是宫里面猛刷小黄图的老娘。
老娘平时是不会管他,可一旦他在外面出点什么事,搞不好会一怒之下掀了将军府。
这季云祺可是原书里掀了宫城的人,也不知道跟他妈这俩人谁能掀得过谁。
不过不管结局如何,他是落不到什么好,有没有命另说,一旦打起来啊,那银子可是哗啦啦地往外流啊,这俩人打掉的都是他的血肉啊。
总之他又嘎嘣满血活过来了,不光活过来了,还得一脸假装从容镇定地跟人聊点什么。
“皇上,”还是季云祺先打破了沉默:“您昨天令人将张公公拿下,敢问太后知道这件事吗?”
“知……知道,”萧方努力稳住自己正在高频抖动的腿:“太后知道,这就是太后的意思。”
“太后知道张公公被禁军扣下?她没有说什么吗?”季云祺不敢相信地细问。
昨天虽然令殿上侍卫暂押张公公,可谁也不敢有进一步的举动,如今张公公还只是被禁足在偏殿里,据说张公公已经叫骂一整天了。
宫里人不可能不告诉太后,居然真的没什么话?“对!什么都没说!你们什么都不用顾忌!”萧方对这一点十分肯定,他妈现在肯定还徜徉在黄色的海洋里呢,压根也顾不上张祥成这个推销洗脚小伙。
跟他妈一比,他觉得自己也许真的是块无脑叉烧。
“哦……臣明白。”
季云祺大为意外,谁不知道张祥成被太后看得金贵,要不是太后隔三差五带着皇上一哭二闹三上吊,朝中也不会有太监的立足之地。
这位皇上虽说看着并不觉得有怎样惊俗骇世的帝王气,没想到能这么快搞定太后,也许有什么别的过人之处。
他心中稍微安慰些,又在下首弯了弯身:“可张公公毕竟是太后身边的人,敢问皇上,该如何处置?”
“将军和俞相商量着来吧,对了,把家先抄了。”萧方可是知道,原书里季云祺夺位之后,从这位张公公家里翻出来闪瞎人眼的无数财宝。
小圆说了,这次抄家的话,这些算是他的入账,这让他着实想入非非了一阵子——还有谁看起来比较可恨,可以抄一抄的……
季云祺家……不不,这个想法很危险。
对于他如此直接果断的狠手,连下面的邢阳和季云枫都无比吃惊。
倒是有不少人在私下里愤愤不平时说过,早晚有人要跟张公公拉清单,没想到这个人会是皇上。
在季云祺瞟过来的目光中,两人忍住了没再问太后的意思。
“臣遵旨,但此事要紧,还请皇上发明诏与大理寺,才好上门抄家拿人。”
“对对。”萧方才想起来,这事好像不应该是季云祺职责范围内的,可转头一想,诏书啊……虽然用不着他亲拟,可总不能当个看不懂字儿、被人随便忽悠的皇上吧。
好像问题转了一大圈,又回到原点上。
前几次跟季云祺见面,都正打歪着地不是什么好时候,这次硬着头皮进来坐坐聊了两句,感觉也没想象的那么可怕。
最重要的是,对方说话的这个不紧不慢的语气,似曾相似地挑着他埋在记忆里的那根弦,安抚般地让他放松下来。
萧方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自己,以为能忘的东西,到底还是忘不了。
“季将军,上书房里怎么没有先生?不是,怎么没有太傅?我……”虽然说出来尴尬,也总好过当睁眼瞎:“朕想请位学问好的太傅,能指点些诗书文章。”
“太傅啊,”季云祺的凤眼微弯,像是带着一些笑意:“臣乃粗鄙武人,俞相比臣更清楚何人可当此大任。皇上若能等,明日臣与首辅大人同去御书房商议此事,如何?”
“好好。”萧方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松了一口气,又喝下一杯茶才吩咐小圆:“走,咱该回宫了,不是说一会儿宫门落锁?”
季云祺跟着他一同起身:“皇上,宫门此时已经落锁,稍后容臣送皇上回宫。天色已晚,臣斗胆,能否请皇上在臣这里用晚膳,寒舍蓬荜生辉。”
这一顿饭,萧方起初吃得还有点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