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夫子发现了产量高的红薯,但是红薯现在十分稀少,陛下分给受灾的四省一个省一千斤的红薯也只够两三个村子种植,对一个省份而言是杯水车薪。这次许问澜刚回来的时候人瘦了好多,我都不忍心问他吃了多少苦。我怕许问澜回去了后饿肚子,所以想要送他一些红薯,让他回去了就把红薯种下,明年就不怕饿肚子了。”
见裴栖愿意为了朋友做这些不喜欢的事,赵疏桐大大地夸赞了裴栖,“若我一生有一个栖栖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死而无憾了。栖栖为了边关将士向我开口,我自然不忍心让你失望的,我明日就让人回石台村去找父亲要红薯,我们家只留下十斤的红薯育苗,其他的都送给你朋友可好。”
“真的吗,夫子,你真是太好了。”裴栖欢喜地站起来,隔着书桌搂住了赵疏桐的脖子,“我这就找曾嬷嬷去。”
赵疏桐却抱住他的腰拦住了他,“等等,着什么急,红薯就在那里跑不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下人不都安排好了?”裴栖眨眼。
“还有一点儿要向你说清楚,等赵贵回来的时候,我会让他再去买两个护院回来。你带来的下人相对咱们府里而言还是多了一些,为了避免他们将来抱成团奴大欺主,或者出现我使唤不动他们的情况,我想在家中准备几个打手。这不是防着你,你们深宅大院内挺讲究不是东风压到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这些的,下人也是看人下菜碟。不让你的人独大,也是为了咱们院子里的平衡。”赵疏桐道。
“我知道你对这些不上心,我其实也可以不向你说这些,但你是家中的另一个男主人,咱们家中的事情我希望你能都参与进来。”赵疏桐道。
赵疏桐这副语重心长循循善诱苦口婆心的样子,特别像当初在侍郎府教书的时候,一本正经地给他讲解论语孟子里圣人之言的样子,散发着一种神圣的气息,让人不敢随意冒犯、打断,裴栖油然对赵疏桐生出了一种对老师的尊重,非常严肃地道,“夫子,栖栖知道你说的都是对的,你想买护院那就买吧,要是钱不够,栖栖这里有。”
“这点钱我还是有的,不用你出。”赵疏桐从一本书里抽出两百两的银票,郑重交给裴栖。
“家中的银子买宅子买地办喜酒都花的差不多了,还剩这些可以做家用,若是省吃俭用,够咱们吃用个一年半载,那个时候我就该有差事了。怎么花,由栖栖你决定,若是钱财不够,你垫用了的话,你就再另立一个账册,来日我有了就马上给你补上。”
“夫子,不用再另写一个账册了,我可以养你的。”裴栖大方道。当初裴晗说的夫子的钱用去买地买宅子办产业,让夫子吃他的穿他的用他的,然后夫子将来就不敢对他不好,裴栖到底还是给记下来了。
“那我是不是还要作个揖谢谢栖栖你。”
“这就不用了。”裴栖羞涩地道。
“若银钱不凑手,需要栖栖慷慨解囊的时候我自然不会和你客气。”这点上赵疏桐比较坦然,裴栖现在比他有钱,他或多或少都会沾裴栖的光,没有不能承认的,“只是这银钱支出上,不管为何用了,用在何处,条目都要清楚。若是我不安好心,今日找你取用一点,明日再借一点,你自己不记账,心里没个底,什么时候被我把你的钱财哄骗光了你都不知道。”
“夫子,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裴栖坚定地道。
赵疏桐实在不敢相信裴栖的眼光,他不骗裴栖,但也怕裴栖将来被其他人骗了,这帐还是记着吧,白纸黑字明明白白,记下来等到发现付出过大了,没得到相应的回报,裴栖说不定能警醒一些,“我只是举个例子,让你记账是为了让你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