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尖窜红, 陡然被袭击实在太过刺激,顾鸣揉了揉胸口, 垂眸看虞思齐:这熊孩子。
在阳光下海蓝的眸子染了一点动情的深色, 虞思齐在非常近的距离内能观察到那一抹惊异的欲望从眼底猛地攀上他的眼睛, 又迅速如潮水般褪回去,但还是留下了一点湿润的端倪。
顾鸣撇过头,鼻尖撒了一点点阳光, 亮亮的, 有些耀眼。
虞思齐忍不住伸手贴住他的脸, 强行把他的视线正回来, 和自己对视。
顾鸣眨了眨眼, 耳朵尖的绯色还没褪完。
“……看什么?”顾鸣把他的手拿下去。
虞思齐那种专注到如同某种狮子或者猎豹的眼神,让顾鸣一瞬间缩了缩瞳孔。
但虞思齐很快恢复了神色, 乖顺的头发遮住了一点眼睛和睫毛:“没什么,你鼻子上沾了灰。”他对着顾鸣的脸轻轻吹了一口,顾鸣下意识闭了闭眼。
虞思齐一笑:“好了。现在没了。”
“……”顾鸣手肘撑着车窗, 怀疑这孩子今天是给他故意使坏。
虞思齐把脑袋靠在他肩上微微拱了拱,撒娇般露出清澈的表情。
……顾鸣吞咽了一下。
就算是猎豹也是猫,是猫就会撒娇,这话真没说错。
虞思齐怎么会从一个反派人设变成这种样子?看着抱着自己胳膊不放的顾鸣开始深刻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顾家坐落在别墅区里,最深最大的一块地就属于顾家,从高空看下去会有种众星拱月的既视感。
原本的霸总顾鸣是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花圃和装饰的,整个顾家里里外外都犹如商业会议室,除了楼梯上的红毯还有点色彩以外,整个黑白灰配色,低调严肃,踏进顾家的每个人都会不由自主地紧张——附加着对这个屋子主人的恐惧和尊敬。
其实以原主的行事风格,更多的人对他是一种恐惧吧。
一个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做出“囚.禁”、“强.奸”、“暗杀”等等行为的男人,即使站在权力顶端,顾鸣也觉得他罪有应得。
所以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装修房子。
屋外荒凉的土地全部种上玫瑰花圃,屋里的地毯和装饰也换上色彩温暖的装饰,虽然没有全部换掉,但也冲淡了那种视觉上冷漠的冲击感。
虞思齐第一次匆匆来到顾家是个深夜,还是个佣人打扫灯光通明乱哄哄的夜晚,但今天不一样。
夕阳的光透过人工喷泉折射出绮丽的黄,玫瑰的花期正好是五、六月份,玫瑰浓烈地盛开着,安静震撼,玫瑰那种诡谲刁钻却又深情异常的香气被风撩到身边,如同催/情一般,虞思齐的心跳猛地剧烈了起来——那种强烈的能够震慑心魂伸出手却又摸不到的情感,虞思齐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被突如其来的美震撼到了。
没有人能够抵挡强大的黑色玫瑰的美,就像没有男人不喜欢顾鸣一样。
虞思齐忽然间这么想到。
顾鸣还在笑,他穿着笔挺的西裤和米白的衬衫穿过玫瑰盛开的花圃,仿佛他本来就在画里。
“小鱼过来。发什么愣?”
——一张摸不到画中人的画。
虞思齐呆呆地抬起手,手指上闪烁着光的蓝宝石戒指让他和顾鸣同时愣了一下。
顾鸣无奈地又重新走回来拉他:“花园有喷泉,会感冒。”
虞思齐戴着顾鸣的戒指,被他拉着手腕扯进了顾家的门。
“不是你说的要来,又站门口发愣。”顾鸣把西装交给迎上来的佣人,“准备浴缸的热水,三楼的那间屋子打开,打扫一下。去吧。”
佣人低头下去了,方管家正好进门。“顾总,凯先生送来文件,要您亲自签字。”
方管家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份文件,递到刚坐上沙发的顾鸣眼前。
顾鸣接过文件,方管家递上旋开的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