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老顿时一僵,忙道:“孔长老言重。我怎么会有别的线索,只是我那徒儿遇难,我这做师父的难免有些心急。至于他为何会去思过潭,我亦想知晓。”

孔长老哼了一声:“你的弟子是弟子,别人的弟子也是弟子,既然司掌刑律堂,就该将公平公正放在首位。卫长老痛失爱徒,心绪难定,此时断案恐是易出冤假错案。这桩案子我会再请其他长老,卫长老还是先回去歇上几日。”

虽都有堂主之名,但孔长老才是实权在握,真正掌控刑律堂之人。平日他不计较倒也罢,可要是计较起来,那就是说一不二。

卫长老闻言脸色剧变,挣扎道:“可是这案子是掌门任命我一同查办。”

孔长老淡淡道:“我自会向掌门禀明情况。卫长老且先回去,好好修养身心吧。”

卫长老脸色越发难看,但也只能领命退走。孔长老早年掌管刑律堂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铁血作风,也就近些年手段温和了些,若是当真惹恼了他,被直接丢出刑律堂才是真的丢面子。

待卫长老离开,陆宁初才有些诧异地出声道:“卫长老的弟子?”

原长老细看他的神色,点头道:“凶手杀害的不止马长老。你可知凶手共杀了几人?”

陆宁初自是摇头:“不知。”

原长老见他坦荡不似作伪,更信他几分,道出遇害人数:“这凶手共杀了三人,除马长老外,还有思过潭的一位看守,以及卫长老的一名弟子。”

卫长老的弟子自然也是赤阳天的人。因为面具人的再次出现,陆宁初根本没想起东方昱与他说的“惊喜”,此时才反应过来,所谓的“惊喜”指的原来是对马长老下手。

两位长老本要劝陆宁初离开,但见到他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便又问道:“你可是想起什么线索?”

陆宁初稍作犹豫,问道:“不知二位长老可否详细告诉我,那三人是如何死的?”

两位长老互相看了一眼,由孔长老回答:“详细的尸检结果还要等上一等。不过按现场打斗的痕迹来看,马长老似乎先受了重伤,而后未有多少反抗就毙命当场。看守则是与凶手缠斗,拖到其他人来后,被急于逃跑的凶手暴起杀死。至于卫长老的弟子,则是在理思过潭不远的地方一击毙命。”

陆宁初又问道:“马长老比看守先死?”

“确实如此。”孔长老道,“我们也在疑惑,凶手是如何做到越过看守,先进思过潭行凶。凶手不过金丹的实力,若非马长老没有防备,如何都不至身死。”

陆宁初立刻明白,面具人能够得手,恐怕少不了利用了东方昱的布置。

思过潭在山腹之中,只有一个入口可以进入,面具人若要闯入必然会惊动看守。太上天宫的看守、巡山使之流都有特制的令牌,一有异动便可传讯他人并发出警啸。

思过潭是禁闭之地,轻易不会有人进入,看守没有发出警示,马长老自然不会有所防备。

孔长老顿了顿,又问他:“莫非你知道些什么?”

陆宁初不答先道:“陆某只是猜测,并无证据。”

“无妨,你说便是。是否可信自然有刑律堂查证。”

陆宁初拱了拱手,这才答道:“两日前,赤阳天的东方昱师兄曾来寻我,让我留意宗门内的动静,说是为我准备了惊喜。”

孔、原两位长老能成刑律堂堂主,自然都是精明透彻之人,闻言便懂了陆宁初的意思。

东方昱提前预告了会有动作,陆宁初又正好与马长老有怨,再加一个恰好死在思过潭附近的赤阳天弟子,明眼人都能觉出这其中必有关联。

“此话当真?”孔长老的脸色不太好看。

“陆某绝无虚言。”

原长老更是显出怒容:“怪不得那卫晨晖咄咄逼人,不顾证据就要按死你是凶手。还敢说没有别的线索,我看他指不定也掺和到了里头!”

不怪两位长老如此激动。思过潭位置偏僻,又颇为荒芜,禁闭也不许旁人探望,闲来无事根本没人会去。何况凶案发生的时间还是午夜,赤阳天的那名弟子出现在思过潭附近,委实不合常理。

他们虽然并非全然相信了陆宁初,届时必然还要查证,但一时的愤怒却也没法避免。

“荒唐!为了点情情爱爱就敢戕害门内长老!”孔长老面沉如水,也忍不住骂道。

陆宁初低头歉然:“此事究其根本还是因陆某而起,陆某在此向二位长老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