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身上扫了一遍后,眼神闪了闪,又一把将人扔向端木驰:“给你!”
他劫下李不行,只是想查查那禁物的来历,而现在手中的人,那双滞呆的眼,证明其已经没有了自己的精神意识,他也没有必要再白白浪费自己的力量,用精神探视那隐藏的秘密。
至于是谁动了手脚,他就算不用脑子想,用手趾头都能想出来,除了那位再无其人了,他现在只需等候就行。
端木驰伸手接了李不行,而其余人则全部退至已经收拾好了的座席上,继续这场等候了数月的刑事。
乌剑泛光,刀刀入肉,点点滴滴的血滴落花岗石上,从朵朵梅花状逐渐扩散成团,没有惊天的悲啸,只有声声入耳的长长短短、惨烈的哀嚎,而挥剑的人,却是面含微笑。
安陆安危在心,没有人同情受刑之人,可那阵阵惨叫仍是让人忍不住心底发颤,背皮发麻,脖子后“嗖嗖”的冒冷气。
杀一而儆百!
此举亦不过是防止心存私心者再使用禁物,为大陆生灵带来毁灭性的灾祸,红梨落对行刑并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有还没出契兽空间的人。
“落小子,小丫头呢?怎么不见出来?”他这里眼巴巴的等着,药痴的传音响在了他耳边。
药痴真的急,他一直盼着他未来的乖徒儿出来,现在人是出来了,却只见二个,那小丫头不见人影,他刚才不好问,只好用传音了,而对红梨落的称呼,仍然是没变半分。
“药长老,他尚有事,迟一会便出来。”红梨落听着红痴的那一句“小丫头”,心里总觉得异常的怪异。
“有没查出禁物的来源是哪里?”药痴的声音中有丝丝忧虑。
有玄王阶在希望城当众要人,这水,只怕很深,平静了几千年的大陆也许要变天了,只是,变好还是变坏,那就不得而知了。
希望城,只怕也难独善其身,必然会卷入那风雨中,他们这些老骨头,能不能护得住数千年的荣誉,都是未知之数。
“查到了一些线索,还不能确定,需要核实才能定论。”红梨落轻淡的一语带过重点,他自然不会直接告诉药痴,他脑中转传来的那些李不行的记忆,打草惊蛇之类的举动,他不会做。
药痴了然的不再继续,挑长了鲜少纠结的眉,目光仍然注视着相思曾站立又消失的地方。
而契兽空间内的相思,被紫极抱着一路飞行,穿过了飘缈的灵气层,中途又换转了几个方向,好一会儿后,才终于停下。
“小千雪,到了!”紫极放下抱着的人。
这一路,自始至终,周围都是一片蒙胧,没有任何不同,只要闭上眼,必然不会相信地点已经改变。
一听紫极的话,相思也终于睁开了在飞行了一段路后便闭上了的眼。
身之所处的一片空间,与初进时落脚的地方一样,萦绕的都是灵气,脚下所踩亦是如凌空飞行时的虚空一般,不同的就是能感应出由灵气凝成的质的真实性。
两人停落的正前方,在蒙胧的灵气中,安卧着两团如小山般的影子,隐隐约约的透出点点银色与翡翠般的绿色,周围有轻微的波动,证明生命的存在,气息却是很羸弱。
银瞳!翡翠!
相思抬脚,踏越了环绕的层层灵气,到了银色与翡翠绿色的二团身影的近旁,而眸中的雾气,瞬间湿润了整个眼眶。
地面上,露出本体的银瞳,侧身而躺,四蹄半屈弯,头部的一边脸贴地,眼紧紧的闭着,看不见那纯纯银色的瞳,螺旋式的角暗淡无光,长长的尾与颈上的鬃毛零乱的铺散着。
紧挨着他的翡翠,则是平伏着身体,全身羽毛蓬松,双翅无力下垂,雕首趴贴于地,双眼亦是紧闭,头上的原本艳红的冠颜色变为暗红。
两兽首尾各朝一方,呼吸时有时无,毫无规律的轨迹可寻。
“银瞳,我来了!”放开怀里的兔兔,小小的身子扑抱着那眼睛有自己小脑袋的银色马首,轻抚着那脸那睫毛,眼中流转的晶莹化为珍珠滑落,一滴一滴的在银色的毛发上渲染出团团浅色的花儿。
当初天谴相见,保持独角兽的形体时的银瞳,是那般的耀眼,那般的纯美,那莹莹流转光华的角,衬映出一身的高贵,为她,却只能静卧在这空茫的地方,不能行动,不能言语,不能感知。
山有枯日,海有穷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