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有多生疏,有多难以接近。
瞅着认生的羚羊马群,相思郁闷了。
近午时分,太阳暖暖的晒在草地,将春天的露珠蒸发了水份,在偌大的牡场中,做了无数努力,均以失败而告终的相思,终于不做无用功,很干脆的择了一片密度高的小草坪,一屁股的坐下去,枕了银瞳开始午休。
宽敞的牡场中,草地上除了马蹄与躺过的痕迹,并不见其他脏物,羚羊马爱干净,有集中的排便地,且每天只排便一次,除了厕所之外的其他地方,闻不到异味。
而马群,在开始时,只对她的远远的观望,到后来,见她没有任何动作时,又慢慢的对她放松警惕,偶尔会有些靠近她周围十来丈的地方进食,却仍然不肯再缩短距离。
交头闭目轻睡,那是表示朋友、兄弟之间的亲近:耳朵耷拉,一种是困了一种无奈或无聊;用头磨另一只的鬃脖,那是尊敬:长啸是高兴,低嘶是召唤或者交谈……
默默对照着羚羊马的形体语言,相思从午时躺至傍晚,到天黑后,才移至遮风雨的廊道中,择地安歇。
夜过天明,在新一天来临后,相思重复着前一天的动作,仍然在午时时便躺在了草地上,暗暗的观摩。
“踏踏!”轻快的脚步声起,一匹出生约半个月左右的小马儿,欢快的蹦跳着,蹦到了离相思不远的地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扇着小耳朵,低着小脑袋,瞅着头枕在银瞳脖子的她。
“嘶!”几丈远的地方,正在啃食的马群,发出了低低的鸣唤,数匹成年马渐渐的向小马儿移近。
“咩咩!”幼马扭过头回应了一声后,便再不理会,仍然瞅着相思。
这句是让马不担心还是啥?
瞧着毛发光滑的小家伙,相思眼里大大的好奇一把,银瞳、墨墨低垂眼眸,怕一不小心吓跑小马儿被主人埋怨。
马儿眨一下左眼,相思扑闪一下左眼,相思动动右眼,小马儿闪闪右眼,默契似的人盯马,马盯人,两个大眼对大眼,马眼对人眼的开始对盯。
成年马越来越接近,小马儿开始迈蹄子,一脚一脚的移近。
“咩!”听起来似快乐的一声呼唤,“踏的”,小马儿一扬蹄子,几步就蹿到了对望的人跟前,伸出脖子,“呼哧呼哧”的开始闻嗅。
“嘶”急促的低鸣声后,“卟的卟的”马蹄刨地声四起。
“咩呀!”嗅着相思的小马儿,低叫了一声后,扇扉小耳朵,突然的伸出舌头,“哧”的舔上了相思露在外的小部分脸。
我……我……我汗!
正在琢磨着那各种声音所代表啥意思的相思,闻着那扑面而至的含着奶味、带着青草的气息,感受着那滑滑小舌头落在脸上的痒痒感,睁着一双大眼,瞬间愣住了。
哇呜,她,她,她,她被一匹小不点的的马儿给袭击了!
霸王硬上弓,还是被强亲的。
她的兽兽都没亲过她啦。
相思懵了。
羚羊马低嘶之声更盛,小马儿却闻而不听,径自欢快的舔着那张嫩脸蛋,上瘾似的将嘴唇移至了她的脖子上。
丫丫的,这么小就知道占人便宜,长大了还不知有多风流。
呆了呆后,看着仍在吃自己豆腐的小马儿,相思郁闷极了,伸出手去,一只手抱了那小脖子,一只手去抓它下颔的痒痒。
“呼哧——”眯着眼享受了一会儿,幼马四肢一屈,卧在草地上,将头枕在了相思的腿上,懒洋洋的睡起了觉。
我,我倒!
这岂不是得寸进尺?
没有交流语言,竟然就拿她当枕头了,是不是她真的是白碎空所说的,能令万物万兽有亲切感?
可是,亲切归亲切,好歹给她说几句兽语,跟她没语言,给她的兽兽说说也行啊,这不声不响的算啥?
无语,超无语。
谁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初生马犊也不怕虎,而且不止不怕,还敢与虎为伍。
非常无语的相思,摸着小马儿的毛发,独自郁闷的想撞墙。
她不懂马族语言,现在,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跟当她当枕头的小马犊交流?
“小马儿,小宝贝,你说说,你听的懂人类语言不?”万般无奈的相思,只好低声软语的跟小马儿打商量。
“啪”,小马儿扑闪了一下耳朵,惬意的闭着眼睛,眉毛都没动。
成年马群在见小马儿未受害后,停止燥动,只在四周绕圈儿的走动。
唉——
为啥银瞳也不能跟羚羊马交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