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固喝完两瓶冰水,教室里那对师生终于谈完了。

李老师拉了张凳子坐着,打理得干净整洁的仪容变得散乱,眼眶通红,之前应该哭了好一会儿。

阮北把已经变成温水的矿泉水给他:“李老师,您要不先喝点水儿?”

大悲大喜,最耗心力,李老师慢慢喝了两口水,缓过来一些,放下瓶子起身,朝着阮北和秦固鞠了一躬。

王不凡站在他老师身旁,跟着弯下腰。

阮北和秦固瞬间跳开了:“您这是做什么?使不得……”

“两位小同学,这声谢谢我必须说……”

阮北不好意思道:“老师您不必如此,王学长真的给我很多帮助,而且我们是朋友,没必要如此见外。”

李老师笑着摇了摇头:“不,这声谢我是替我自己说的,不凡……离开后,我一直内疚后悔,不得安宁。你们让我们师生能再见一面,好歹让我能当面跟这孩子说一声抱歉。”

阮北挠了挠头,推了秦固一把:“那您谢他吧,符是他画的。”

阮北实在承受不来这种场合,老先生一把年纪了,冲他弯腰,他哪受的起。

秦固幽幽看他一眼,阮北讪笑,李老师见过他们两个的眉眼官司,洒然一笑:“是我这老头子太拘泥,让你们为难了,你们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啊……”

阮北特别经不起夸,别人一夸他他就脸红,悄摸地开心。

秦固便给他挡着,问李老师:“您日后有什么打算吗?”

王不凡和李老师在教室里聊了那么久,肯定有说过往后。

李老师温和道:“我准备回学校来,不凡在这里,我得陪着他。”

他一生无妻无子,不凡是他最喜欢也倾注了最多心力的学生,说句托大的话,他恨不能这是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