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线索算是断了。”蔡成济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裴玲都这样了,裴安肯定不会联系她的。”
“她不是还有个儿子?”江离忽然问。
蔡成济愣了一下:“江队,您总不会认为裴安会走投无路到去投靠自己的外甥吧?”
“本来找到裴玲也不主要是问裴安的事儿。”江离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转身走之前又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老太太,明明只有六十多岁的年纪却已经形容枯槁,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床上,还有细微的灰尘在空气中跳舞,裴玲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是灰败的颜『色』,毫无生机。
“菜包,联系裴玲的儿子到市局协助调查。”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一片阴霾。
“是!”蔡成济应下,看着前面走的飞快的高大背影挠了挠头,和身边的苏言嘟囔:“我怎么感觉江队好像有点生气了?”
苏言心中也颇为沉重,她自然也是想到了江离心中的所猜测的那个可能,要是真的如此,那就太过于可怕了。她和蔡成济并肩走着,斟酌的开了口:“本来江队找裴玲最主要的原因也不是为了裴安,而是想询问有关于裴莎莎的一些情况,因为经过在大安村的调查,有证据显示裴莎莎在前些年曾经被裴玲接出来共同生活了几年的时间。因为什么裴莎莎离开大安村,而裴莎莎是在裴玲出事儿前回到的大安村,还是出事儿后回去的,这些都至关重要。”
“裴莎莎……”蔡成济疑『惑』的在嘴里念叨了几遍,忽然反应过来了,嗖地睁大了眼睛:“江队的意思是是是是……那个……那个裴莎莎她……”话音落下,就看见苏言一脸复杂的看着他,显然是对于他的反应慢好几拍显得有些无语。
“你是说,江队觉得张凉的同伙,是裴莎莎?”他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那她在这个两人团伙里充当的是什么角『色』?替张凉善后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抬个尸体都未必能抬得动。”
苏言听到这话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蔡哥,你这话就小瞧现在的这些小姑娘了,在必要的时候,人家连你的天灵盖都能给你劈开。”
蔡成济正欲反驳,却忽然想到了那日面前的这位‘小姑娘’飞身徒手擒拿持刀歹徒的情景,登时就把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待到三人回到市局,进了专案大队的办公室之后,项阳正在那里陪着一名陌生的中年男人闲聊。见他们回来,项阳急忙站起身:“江队,这位就是裴玲女士的儿子,赖向明先生。”
“警官您好。”赖向明上前和江离握了握手。
“赖先生,非常感谢您能前来配合我们警方工作。”江离先是和他寒暄了一下之后,便请对方坐下,开始了解一些情况。
“没有想到让几位警官白跑了一趟,当时我并不知道你们的意图,所以并未告知我母亲的真实情况,还希望你们谅解。”赖向明推了推鼻子上的黑框眼镜,看起来是个一本正经的人,平日里生活一定相当的严肃:“刚刚我听那位警官说,是我舅舅出了事儿?你们放心,但凡警方想要了解什么,我一定尽全力配合。”
“裴安这两天,有没有联系过您?”江离问道。
赖向明在他提到‘裴安’的时候,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没有。”
“好像……您和您舅舅之间,关系似乎并不是特别的融洽?”蔡成济的视线在对方的脸上转了几圈。
“倒是没有多大的矛盾,可也不是特别亲近,我从小就没怎么见过这个舅舅,不过他的确和我母亲的感情还不错,在我母亲没出事之前,他们还经常通电话。”赖向明解释,接着刚刚松开的眉头又凑到了一起去:“只是提起我舅舅就想起了他们家我的那个妹妹,着实不怎么样。”说完还十分嫌弃的撇了撇嘴。
“听说裴莎莎当初被你母亲接到你们家中居住了几年的时间?”蔡成济眼睛一亮,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赖向明点了点头:“大概九年……啊,不,十年前,那个时候莎莎才十几岁,念初三的年纪。我母亲说她太过于叛逆,舅舅看管不住她,愁的不行。这姑母不能算是半个母亲了?她就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弟弟照顾好女儿,所以就决定将她接到城里来上学,远离村子里那些野孩子,没准能变得听话乖巧一些。”
“然后呢?裴莎莎是否如您母亲的愿,变乖了?”
“乖?”赖向明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她会变乖?我觉得她就是个精神病?刚刚被我母亲接到城里的时候,整天神神叨叨的自己躲在房间里嘀咕些什么,明明上一秒和我妈聊天的时候还挺正常的,一见到我和我爸,就好像我们是坏蛋一样的一下子躲进房里去!你说气人不气人?我们又没有亏待过她!”
闻言,除却他之外的所有人脸『色』都沉了下来,苏言更是侧过头看了一眼江离,却发现对方的神『色』果真和她预料的一样漆黑如墨。如果赖向明所描述的是真的,那么那个时候裴莎莎就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创伤应激反应,而且专门针对男『性』,这背后的含义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经历过长时间的来自于男『性』的虐待!
“还有,还有!”赖向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有些激动:“我为什么说她是个精神病,你知道吗?我当时亲眼看见过她在放学回家的时候,从路边捡了一只小野猫,本来我还想着小姑娘兴许都喜欢这种『毛』茸茸的东西,没准她是想拿回家去养着。谁知道……”他瞳孔突然紧缩,还咽了一口唾沫:“她给,她给那只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还像是不解气似的,从旁边捡起了一块石头,又砸了两下!你们说,这不是精神病是什么?!”
“你当时是怎么反应的?裴莎莎知道你看到她的所作所为了吗?”江离追问。
赖向明摆了摆手:“我是疯了才会去招惹那个神经病,看人经常阴气沉沉的,过后我只是和我母亲提过一次,后来她初中毕业,就送她去了寄宿制的高中,没怎么在我家里待过了。”
“裴莎莎初中是在哪个学校?”
“我家附近啊,文华初级中学。”赖向明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