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察觉到身边有人,随口叫道:“江队,地下室的情况怎么样?”
“和来之前预想的一样,希望不大。”江离的表情并未见多失望,干他们这行,不是每一件事做了就会有回响,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做着一些无用功,倒也不必太过于纠结:“你在看什么?”
“我啊……我替方哥愁呢,光是一楼的这些啤酒种类就接近百种,要是运气不好,想要找到和席谖那条睡裙上面相匹配的,不得个七八天。”苏言耸了耸肩,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道:“这些人的动作倒快,对了,门外那个看起来很油腻的人是谁?”
江离似乎是被她的形容词取悦了,脸上表情多少见了一点笑模样:“负责人。”
“一起上楼看看吧?”
二人便信步上了二楼,最先进入视线的就是一个面积很大的客厅,照样是几个镂空的酒柜上面摆满了酒水,中间还有一套极为华丽的深棕色的欧式大沙发,配着大理石台面的茶几,一看就知道肯定价值不菲。酒柜的另一面是一个长条形的桌子,上面摆着花和几个装饰用的水晶杯,旁边甚至还有一台现在已经很少见的留声机,看着磨损的程度是个古董。
丁凯岳看见了他们两个人,便迎了上来,表情沉重的摇了摇头:“和地下室一样,处理的手法相当的专业细致。”
的确,要是这里真的干着席谖所说的那些勾当,那所有人肯定都是非常谨慎的,再加之那些‘顾客’的身份都不简单,想要做到这种程度,也不难。
“江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今天要是一无所获,回头上面不还得找你的麻烦?”丁凯岳带着明显的担忧,总之真要有点什么事儿,背锅的一向都是他们:“就算是最终我们能找到一些遗留下来的证据,那还不知要猴年马月了。”
整栋楼面积大是其一,这劳什子的奢华装修,边边角角也太多了!
苏言趁着两个男人说话这会儿的功夫,抽身走到了一边的长桌旁,带着手套的手轻轻滑过桌子的边缘,绕了一大圈之后,又绕了回去,期间偶尔还会抬头看几眼正上方的吊灯。
“苏言在干什么?”丁凯岳汇报完情况之后,终于发现了那边的异常。
就在这时,苏言忽而停下了脚步,冲着他们微微一笑:“我在试着从受害者的角度去欣赏这栋房子,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说完她从桌边离开,往对面走廊的那几间卧室走去:“因为所有的受害者都被调|||教的异常乖巧,所以关押着他们的地下室没有太多的痕迹,实属正常。但是在这些房间里,那些嫌疑人经常会把受害者带过来进行施暴,他们不可能面面俱到的。”
话音刚落,她就推开了走廊尽头的那间客房的门,技术大队的同事几个人还正在处理客厅的证据,没来得及进来这处。
“席谖说,以前去哪个房间都是不固定的,但是自从后来的那个‘畜生’来了之后,最喜欢将她带到二楼的这间房间里,这似乎是一种个人偏好。”
三人前后走了进来,房间很宽敞,是个套间,外面有一个面积不大的小会客厅,里面则是卧室和浴室。进去里面,发现屋顶是类似于暗茶色的镜面材质,能够比较清楚的反射出大床上发生的一切。这间屋子采光很好,有着一个大飘窗,后面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野地,野草长得老高,看不见半点人影。
“他喜欢光线好的地方……”苏言一边自言自语似的低声喃喃,一边走到飘窗台弯下了腰,将四周的边缝处看了个仔细,几乎要把脸都贴了上去。
丁凯岳得到了江离的示意,便走到房门外,招手叫了两个技术大队的同事过来。
江离冲着飘窗的方向指了指:“那里。”
苏言见状就让了开,有些证据实在不是人的肉眼所能看见的,只见她从那边离开之后,转了个圈又回到了欧式大床的旁边,嘴里继续嘟囔:“他手段比之前的那些人都厉害,有时候我疼的实在忍不住,就会用手抵住床头,手上抓一些东西会好熬一些……”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毫不客气的爬上了那张床,然后躺在了那里,伸出手抵住了床头。
她睁眼看着屋顶上映出来的自己的身影,不停的试探性的变换着方位,手自然在欧式的软包床头上摸索着,大约折腾了有五六分钟之后,她整个人忽然僵在了那里,手上摸着的是一颗床头软包上用作装饰用的钻石状的水晶,这些水晶每一颗都是深深的嵌在了皮子里,唯有这一颗摸起来有些松动。
一个翻身爬了起来,在丁凯岳的惊呼声中,她眼睛眨都不眨的直接手上一个用力,把那颗水晶给拔了下来。登时大价钱的床头就漏了一个洞,从皮子的破损处透出了里面的丝绵。
苏言举着那颗水晶冲向了窗户的方向,迎着充足的光线细细看,终于在其背面的胶质处看到了一抹红。
每一次席谖都会被折磨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儿,手指尖沾染上一些血液并没有多奇怪,而后她用沾着血的手去触摸了床头,这颗被抓松了的水晶后面有一些血液残留,也是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