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风骚一人。
“你戴什么面具?”褚楼好奇地观察了一下,“纸糊的?”
秦凤池眼疾手快钳住他的手指。
“纸糊的就能瞎戳?”他不满道,“你到底要不要进去!”
褚楼讪讪一笑,忙缩回手指头。
两人一前一后进司理院,这趟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狱卒那是之前那位,他见到两人不由乐了。
“小郎君,这位大人,”他拱手行礼,笑道,“您二人来这是……?”
“劳烦差爷,”褚楼也笑着回礼,顺手将个荷包塞进对方手里,“我想探视一下旧年同窗,叫陈天永的。”
狱卒收了钱高兴坏了,忙低头用手指沾了口水翻案状,光这一上午他就收监数百人,实在需要找一找才能确定。
褚楼一看,下意识把手往身侧衣服上擦。站在他身后的秦凤池瞥见了,暗暗在心里发笑。
“陈天永……有了,”狱卒眼睛一亮,“这最早几个收监的,哦,原是小衙内啊,您说全名小的还没反应过来。”他啧啧摇头,“就算是金窝银窝长大的,进了大牢也得吃苦头了。”
褚楼闻言,神情黯淡下来。
秦凤池看他一眼,开口:“别废话了,你抓紧时间带他进去,至多一炷香就出来。”
狱卒忙点头:“是、是!这大牢终归阴气重,小郎君刚出去,还是不要待太久。”他在心里也不好说,褚楼这样的也算少见。往日但凡进了这司理院大牢的人,要么是一大家子都进去,就算不是,那也必然是妻离子散,无亲无友了,都恨不得把关系脱得干干净净,免受牵连。
当然了,像陈大年这种案子,一般也不允许人探监。
褚楼默默跟着狱卒往里走去。
第18章 探监之行
狱卒边走边说:“郎君啊,这陈天永和他家里人关在一间,人有点多,要不小的单独提他出来,你们聊一聊?”
褚楼也不太想见到其他陈家人,感激地应了。
陈天永正缩在牢房角落里,周围一片怨声载道,他爹抓着栅栏骂骂咧咧,两位兄长靠在一起抹着眼泪。
“三儿啊,”大哥声音已经完全沙哑了,“你跟在陈大年身边那么些年了,怎么会啥都不知道呢?”
“就是!”二哥怨愤地啐了一口,又哭起来,“你要是早知道,咱家还能想办法,哪怕脱族呢!你简直害死咱们一大家子了!”
陈天永自被关进来,已经听了无数次这话了,神情十分麻木。
他张了张嘴,想说,大伯毕竟是长辈,怎么能直唤大伯的名字?但话未出口,又觉出深深的疲惫——没有意义了,家都已经不成家,他们都有可能会死,还谈什么尊长爱幼?
陈天永看看他爹满脸的不甘,看看兄长们恐惧怨恨的眼神,心里涌起巨大的伤心委屈。
难道是他想要到大伯家生活的吗?难道他不想要留在亲爹娘身边承欢膝下?既然当初为了大伯的家产,舍了他出去,此时又有何资格埋怨他?
可是,他一想到几个小侄子小侄女,还有亲娘,又觉得兄长们骂得对。是他这么多年来过得浑浑噩噩,只知道享受,却不思进取。假如他稍微出息点儿,也许大伯做事不会瞒着他,也许他还有能力挽回。
现在一切都完了!
“陈天永!”
狱卒在外头敲栅栏:“陈天永!喊你呢,快出来!”
原本关着七八人的牢房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陈天永。
陈天永回过神,脸色刷得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