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好的,不会追究我的责任!那段录音是怎么回事?啊?”
白玖将通讯器拿到距离耳朵远了些,悠悠道,“白某可不曾记得答应了首辅什么,还请您说的清楚一点。”
首辅瞬间不吭声了,警惕道,“你又录音了?”
白玖“啧”了声,“那倒没有。”
还没等首辅再说话,他又道,“不过那天晚上的录音倒是有,你要是需要,我可以给您发一份,帮您回忆回忆。”
首辅:“……”
白玖微笑:“我不是您,我不嫌麻烦的。”
首辅几乎要将一口牙给咬碎。
他现在被困在府中,门口堵的全是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虫,他的雄主和幼虫苍白着脸,就坐在他身边,一副惶惶然的模样。
兴许是被自己向来娇蛮无比,无法无天的幼虫眼睛里难得的恐惧给刺了一下,首辅感觉自己大脑里最后一根弦也被崩断了。
他慢慢地开了口,“好,我认输……但是,我还有最后一张底牌。”
白玖讶然地挑了挑眉,这次是真的有了兴趣。
他不动声色地冲旁边的贝利亚使了个眼色,然后看着他点了点头,戴上了扩音器。
紧接着,两只虫都听到了,一道苍老阴沉发声音,在耳麦里幽幽响起。
“我帮你杀了安塞尔,你放过我的家虫。”
“……”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他的声音的缘故,还是那个名字着实过于令虫厌恶,白玖的血液里一瞬间冻满了冰渣。
他像是没听清一般,沉默了下去。
通讯器那端只响起清浅的呼吸声,一点点变得急促。
首辅唇角抖了抖,一瞬间觉得自己赌对了。
白玖一定是最想让安塞尔死的虫,但他没办法。帝国的法律有多么倾向雄虫,他是知道的。即便是做了那样的事情,安塞尔也死不了。
但倘若是,在审判期间,就因为私仇而被暗杀呢?
“相信我,外边那些想让他死的虫不在少数,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虫的亲虫,还有那些因此颠沛流离,吃尽苦头的下等虫。”
“这时候,只需要一笔钱,一只曾经联络过他们的虫,便可以轻而易举地赶在他被送进密不透风的雄虫监狱前,解决了他。”
贝利亚脸色骤变,他倏忽看向自己的统帅。
白玖的脸色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原本就因为最近的审判而显得病态苍白的脸,此时更是毫无血色。
贝利亚低下了头,然后轻而慎重地将耳麦摘了下来。
“我先出去,等您。”他手指在桌面上移动,敲下一串暗码,然后径直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他这个举动无疑是在告诉白玖——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乃至我身后的,由您亲手从尸山血海中救出来的虫都会和您站在一起。
您就是我们效忠的对象,是我们的信仰。
白玖大脑几乎一片空白,血液呼呼地流淌着,从四肢百骸聚拢而来,有又刷地一声退去,留下止不住的酥麻。
想杀了他吗?仅仅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掉几只漏网之虫而已。
反正首辅也会在下一次大选隐退,他跟自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是从中捞了几笔而已,放过也就放过吧……
而就在这时,首辅轻轻叹了口气,再次抛下了一枚重磅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