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将萧百画真正的身世对陆万闲讲了一遍。
陆万闲流露出不忍之色:“原来竟是这样。”接着又感叹,“命运弄人,也不是人自己能选择的,萧百画的身世并没有什么可以指摘之处。”这是针对“前世”说“说出来会脏了耳朵”那句来的。
“前世”道:“弟子并不是说萧百画的身世有什么,而是,他行事诡谲,似乎与他的身世相关,虽然萧百画嘴上说着想进入修真界,但事实行动却并不如此,弟子也曾借过《筑基》一书,给萧百画参详,只是萧百画看了两眼便丢到一边,反而是对歪门邪道很感兴趣。”
“前世”顿了一顿,道:“萧百画曾经三番五次骚扰弟子,想让弟子与他合籍双修,不惜使出极其卑劣无耻的手段,即便化作鬼魂也是如此,不,应该说更甚于前。”
陆万闲听得愣住,没想到萧百画与秦炽羽私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往来,他是绝对信得过秦炽羽的人品的,萧百画做的事,只会比秦炽羽说得更过分。
“……我明白了。”陆万闲点点头,“看来之前就不该让他回山,是我失察,引狼入室。”
“前世”稍稍松了口气,还好陆万闲没细问到底是怎么个引|诱法。
“前世”并不认为萧百画真的钟情于自己,就算救命之恩可能会产生移情作用,但萧百画如此急不可耐、跨越底线的行为,只能说另有利益驱使,真正的喜欢不该是那样的。
因此,他推论出萧百画是为了获取灵力。
“师尊,这件事,只要让我当面与他分辨,戒律司辜掌司定能判断孰是孰非,不会被萧百画一面之词蒙蔽。”“前世”坦荡荡地说道。
陆万闲却没有立刻接受他的提议。
“我相信你,但这件事,最好是私下解决。”陆万闲道,“听你述说,这萧百画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恐怕在对质中会杜撰事实,对你多加污蔑,你从小生长在良好的环境之中,并不擅长应对此等无耻之徒。”
“前世”皱眉道:“可是这是我的事,我本就不想把师尊卷进来,再者说,我离开中州也有几百年了,哪里还是天真无知的小孩呢,师尊实在是多虑了。”
陆万闲望着他,眉梢眼角带着温和的笑意:“不知是谁当初被气得摔门就走,也不肯将萧百画的恶行告诉我呢。”
“我……”“前世”挠了挠头,“我只是不想脏了师尊的耳朵。”
“罢了,这件事就交给我,能私下处理,就不要闹到满门皆知,否则,才真是着了那幕后主使的道。”
两人计议一番,便定下来由陆万闲出面,想办法找萧百画当面谈一次。
秦炽羽见状,似乎也不需要自己再附体。
望着窗下一对其乐融融的师徒,飘在半空中的秦炽羽有点酸。
隔日,陆万闲前往戒律司,足足在戒律司门前等了一整天,终于等到辜厉无奈了,想办法跟萧百画斡旋了一番,放陆万闲进去,在令使的旁观下,和萧百画沟通。
中间沟通了什么,并没人知道,待到夜幕沉沉之时,先有消息传回东明山庄。
“前世”在院子里坐着——其实他根本坐不住,有个风吹草动便起来走一圈。
这时,院门前传来脚步声,“前世”立刻跳起来,向门前冲去。
韩惜见和“前世”正面撞上,吓了一跳,看见是“前世”,才急急抓着他说:“你都干了什么了?我听戒律司里相熟的亲戚说,这事儿非得闹到大庭广众之下不可。”
“什么?”“前世”莫名其妙,“我什么都没干啊。”
“那姓萧的说,你强迫他不成,将他推下山崖!”韩惜见脸都红了。
“前世”更是热血上头,脑子嗡的一下,他震惊地瞪着韩惜见,半晌没说出话。
“我也不信啊,但我那亲戚说,怨鬼身上还留着天火炎髓燎伤的痕迹呢。”韩惜见面露怀疑地看向“前世”,“而且……他脖子上还有、还有……”
“前世”眼内的火焰几乎能喷出来,他猛地向前走去,带着韩惜见差点摔倒,韩惜见也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小公子,稍微晃了一下便也稳住,他回身看向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
“秦师弟,秦师弟你要去哪儿?师尊快回来了,他肯定要问你的——”
“前世”脑后回荡着韩惜见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远了,逐渐淹没在黑暗的树丛后面。
秦炽羽跟在“前世”身后飘,就看见“前世”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