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棉袄暖和么？我小的时候姥爷就拿这个给我当被子盖。”彼此的身体紧贴在一块儿，就算院子是敞着的，不断有冷风吹过来，陆云泽都不觉得冷了。他的一只手拿着锅巴，另一只手已经缩到了棉袄的衣袖里，一丁点爪子尖都没露出来。

贺邵承不怕冷，就一起看着漆黑天空中闪烁着的繁星，低笑道：“暖和，也不知道姥爷哪里买的。”

“现在还有赶集，赶集的时候会有人卖。再过几年就没初一十五的集会了……”陆云泽吃完了锅巴，赶忙把自己的手缩进袖子里，像是东北人一样把两个袖筒抵在一起，不给暖气一丁点漏出去的机会，“哎，这样一想还有点可惜呢，咱们今年年初一一起去街上看看吧？也不买什么，随便弄点糖葫芦吃吃都好。”

“嗯。”贺邵承低沉应声。

他还记得自己和么儿刚刚重生过来，么儿带着他去街上卖鞋子，那会儿才十三岁的陆云泽硬是撑出了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就为了给他赚一百块钱学杂费。他平时很少回顾过去，但每次想到，心口就充满了暖意，将他的整个人生都照亮。

这是他的么儿……

他一个人的么儿。

“水烧好啦！”曾国强在那边叫了一声，“哎呦家里头都没煤气了，可真是够麻烦的。么儿，来，今天就不用热水器了，来厨房用洗澡桶洗洗吧。”

“来了来了。”陆云泽高声应着，接着又凑上去啾了一口贺邵承的脸颊，“走，洗澡啦，你帮我搓下背。”

年前的事儿不多，过来拜访曾姥爷的人也少。辣酱厂到这个时候也不赶着生产了，年前三四天哪还来得及出货，顶多是供供本地的餐馆小卖部，安排了一点员工值班而已，大部分的人都歇了。

这会儿的春节还是很有春节气息的，社会也还没有忙碌到连春节都紧巴巴地过那种程度，农村的人那是提前半个月就歇了，起码歇到年后一个月才会开始复工。于是，曾国强完全就在家里头陪着两个孩子，折腾折腾院子里的菜，再去认识的人家里要两刀刚杀的新鲜猪肉，回来给他们家两个小伙子烧红烧肉吃。

陆云泽坐在木桶里，白皙的脊背直接露在贺邵承的面前。

他人瘦，但背上却有一层很软的肉，并没有说直接皮贴着骨头。中轴脊骨的位置随着他挺直的动作而凹陷下去，到腰侧更是有两个十分漂亮的腰窝。他趴在木桶上，使唤着贺邵承拿起他们南方这边专门搓背的那种小布巾，哼哼着叮嘱：“你可轻一点呀，这个和我们家里用的那个不一样，一用力就能搓层皮下来的。”

贺邵承抿着唇笑，打了层肥皂上去，然后才覆到了么儿的背上，帮他轻轻地擦了起来：“知道，又不是没用过。”

但就算他动作已经很轻了，来回一下去，陆云泽那白皙的皮肉还是一下子红了，还冒出了点细密的红点点。

他肉嫩，吸着鼻子在那边忍，毕竟搓澡这种事就是疼中带爽，搓完浑身都轻快。贺邵承下手也有数，虽然把他的皮搓红了，但绝不会真的让么儿疼到受不了。整个背都被来回擦了，接着他又帮么儿稍微擦了擦不好施力的肩头。陆云泽已经被热水蒸红了脸，接下来就自己折腾了，洗完之后整个浴桶里的水都有些混了。

“我去给你换一下水，你等等哦。”厨房的门关着，还有小太阳对着烘，所以陆云泽没被冷到。他裹着睡衣和棉袄，把那浴桶推着到了院子里，直接往地上一倒，接着才重新拿进屋给贺邵承兑热水。

红通通的手指抵在那水里头，来回搅动着感受水温。他的睫毛垂着，整个人的模样又乖又讨巧。贺邵承走到了他的身后，搂着么儿亲了亲他的耳垂，陆云泽也习惯了，连头都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