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问:“那第三个条件呢?”

韩悯顿了顿,沉吟道:“不知掌柜的是否记得,三年前接过一个私人刊刻的单子。”

“私人刊刻的单子多了去了,书生写几篇文章,写几首诗,都喜欢出集子自己藏着……”

“是老韩史官家的单子。”

掌柜面色一沉,迟疑道:“这……”

“韩家被抄家之前,老韩史官整理了一些书稿,托你们书局刊刻五本——”

韩悯爷爷原本预备着,一本他自己留着,一本给德宗皇帝,还有三本,便是宫里的杨公公、太医所的梁老太医,还有学宫的柳学官,各自一本。

那些书稿里,韩爷爷写的是这几十年里,自己在德宗皇帝身边的亲历见闻,用戏本子的方式写下来。德宗皇帝觉着有意思,偶尔也会看看。

等写完了,韩爷爷便找到白石书局。

可还没等白石书局将书册刊印出来,德宗皇帝驾崩。

新登基的先皇,与韩家素有旧怨。

那本书也就成了韩家被抄家的罪名——私修国史,戏说朝政。

当日抄家,韩家所有的书卷都被堆在院子里,韩爷爷从前的史馆同僚,一卷一卷的翻检。

几大箱的书稿,韩爷爷的随笔杂记,被抬出韩家后,便不知去向。

后来韩悯远赴桐州,想来想去,最后想到白石书局这里。

韩爷爷既然让白石书局刊刻,书局一定会有书稿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