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温言正坐在院中井边,架着一条腿,捧着水瓢。

因为是在家中,衣着朴素,只穿一身窄袖的素服。

头发也没束,垂下来,遮掩住面容,看不清楚表情。

正说话那人是温言的父亲,文渊侯。

他二人听见门外的动静,一起望向门前。

文渊侯指着韩悯道:“你……你又是哪位?你怎么……”

温言别过头去,捧着水瓢,净了口,又用帕子擦了擦脸。

韩悯看了一眼文渊侯,朝他拱了拱手,朗声道:“韩家罪臣,韩悯,见过侯爷。”

他转向温言,佯怒问道:“温辨章,你在圣上面前,说我坏话的时候不是一套一套的?今日怎么还愣着让别人说了?”

温言一愣,抬眼看向他,顿了顿,最后道:“我不知韩公子今日过来,要不请韩公子先回去,等过几日……”

韩悯上前,一把按住他的肩,正色道:“坐着。”

文渊侯自觉理亏,摸了摸鼻尖,后退几步。

韩悯转头看他:“温侯爷,都是为圣上做事,我也不知,昨日夜里,我究竟出了什么风头。若说威风,到底还是侯爷更威风些。”

温言扯了扯他的衣袖,朝他摇摇头。

再如何,也都是他父亲,孝道压着,他不好开口,但也不能让韩悯帮他。

韩悯看着他,抿了抿唇:“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