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扶住夫人的肩,轻声劝慰道:“那你可不是太冤枉老韩史官了,当时老韩史官没劝韫姐儿留下来?那不是韫姐儿自己选的去桐州?”

缓了一会儿,柳夫人也回过神来,抹了抹眼泪。

“把韩悯接来家里住的事情,爹到底想好了没有?要是咱们家,也沦落到从前韩家那样怎么办?”

“不会,新皇登基,事情都与从前不一样了。倒是你,一听这件事,当时就在厅子里嚷起来了,也不怕别人听见。”

柳夫人有些迟疑,停了一会儿,沉吟道:“韩悯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没有那么绝情,不过是说了两句重话,哪里就赶他走了呢?我从前带来的嫁妆里,还有一处宅院,地契连着房契一起送给他,就让他在那儿住。”

“这就是你想错了。你无缘无故送他一座宅子,他怎么会收?”

“也是。”

坐了一会儿,柳夫人忽然一激灵,惊道:“爹是不是想把毓儿嫁给韩悯?”

不等柳岸说话,她便断然道:“不行,绝对不行。我算是看明白了,他们韩家的男人,全都不管老婆孩子,眼里心里,只有什么劳什子社稷君王,太危险了,韫姐儿就是前车之鉴,我绝不会把毓儿也嫁到韩家去。”

柳岸有些无奈:“不会,爹就是心疼学生,才把韩悯接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当日把韫姐儿嫁到韩家,就是爹做的主。”

“古来结亲,要么是两方情愿,要么是添一重姻亲关系。我们柳家不入仕,便用不上结交关系,两方情愿就更说不上了,韩悯都好几年没回来过了,毓儿连见都没见过他,又哪里会喜欢他?”

“也对。”

“你这样迁怒悯哥儿,其实也不对。韩家如今只能指望他了,只有他才能把韩家人都接回永安来,韫姐儿也一样,你那样对他,对韫姐儿哪里好了?”

“你说的是。”

趁着夫人心情不错,柳岸便问:“那你今日在爹面前那样说话,是不是也不太对?”

“是,明日一早,你陪我去端茶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