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家都觉得不像话。

五殿下还未加冠议亲,怎么六殿下加了冠不说,正月十五还要迎新妇进门了?

礼法规矩,竟是半点也不顾。

张家的女儿嫁过去,便说明张家站了队。

皇后娘娘确实是好手段,幼子十四,便又给幼子拉了世家助力。

去岁五殿下十五,虚岁已十七,本该相看起适龄的官家娘子,然后加冠成人,皇后竟是半点心也没操。

圣上也是又聋又瞎,兼之不闻不问,竟似从来没有这个儿子。

五殿下搬离皇宫,还是因为年岁已长,自请离去。

没有冠礼,这开府也名不正言不顺,平白让看笑话的戳脊梁骨。

如今五殿下领着闲职,在礼部坐冷板凳,整个人无所事事,眼看着要废了。

老臣们摇头晃脑叹叹气,想想先皇后在时的风光,唏嘘几声,感叹一句子凭母贵,也就自做自的事了。

元宝把这事在江瑗面前小心翼翼地提了两句时,江瑗倒笑了。

“赵氏而知礼,孰不知礼?”

――当今皇后便为赵氏女儿。

江瑗曾经在意的太多,现今却只觉飘零在异乡,魂魄没个归处。

至于婚配,至于冠礼,甚至于丹陛尽头的那把椅子,他都是浑不在意的。

江朝的帝位,跟他大楚皇帝有什么关系?

第6章

季玦与钱二郎入凤州,决定休整几天,于是,理所当然的,大江天元十五年的除夕,二人于异乡度过。

这一年,立春日与除夕日同为一天,是大好的“年内春”。

季玦换上青衣迎春,把春幡系在客栈的梅枝上。大堂内梅花旧曲里夹杂着游子走商行酒令的声音,间或一两声笑闹。

突然之间,大堂里的声音嘈杂起来,像是热汤沸起,又很快归于平静。

钱二郎鬓上插着春幡,疾步走来,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脚步声。他站在季玦身旁,低声道:“江南的车队。”

――正是那日与季玦二人隔江而行,让钱二郎看呆了的车队。

“大江冰封千里,他们何以从江南到了江北来?”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好家伙,调了五艘官家的破冰船,凤州知府亲自去码头迎的。”

“什么跟脚?”

“知府亲迎,连正主的面都没见到;说是凤州有别苑下榻,人家理都不理,车队往客栈来了。”

季玦回忆了一番江南官员的行程,没有对的上的。既然不是高位大员,那便是另一群人了。

“哪家的?”他问。

“车上没有家徽,分辨不出。”

季玦看了钱二郎一眼。

钱二郎笑道:“他们既然住在这里了,那不出一个时辰,我便会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