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开口,贵妃娘娘便开口了。
她一边瞧着舞,一边慢悠悠道:“六皇子今岁没来,还挺不习惯的。”
江瑗真真切切地看到三皇子笑出来,然后被三皇子妃拧了一把。
贵妃娘娘见皇后没理她,也不恼,而是继续道:“可惜没见着六皇子新娶的正妃,听闻小姑娘又美貌又有才学,管家也是一把好手,可让臣妾羡慕得紧。”
“可怜臣妾这老二不争气,你们看看他,形单影只的,看着就没出息。”
贵妃喝了杯酒,停了话头,只专心看歌舞。
二皇子坐在案前,看着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帝把目光从宫妃舞蹈的水袖上收回来,像是才想起来一般,问贵妃道:“老二今年二十一了?”
“二十有二了。”
“竟如此了,他之前定的宋家姑娘,溺亡也有两三年了?”
“可不是,”贵妃叹了口气,“那个女孩子也是可怜。”
“不觉竟耽搁了这般久,老二的亲事,是该议议了。”
“陛下说的是,您要是不提起来,臣妾这个当母妃的竟也忘了,”贵妃似笑非笑道,“臣妾可真是老糊涂了。”
皇帝拿着象牙箸的手一顿。
江瑗毫不顾忌地笑了。
“老五,你笑什么?”
“臣想起了今早府门外有喜鹊叫,故而发笑。”
“你也别笑了,回府听喜鹊叫去。”
江瑗又绽出一个笑容,说了一句“陛下圣明”,竟真的离席而去。
他一走,皇帝重重地放下筷子:“他简直是……目无尊长!”
“老五这孩子还小呢。”皇后说。
江瑗发笑,自然是因为贵妃娘娘的指桑骂槐阴阳怪气好笑,也是因为他本就想离席。
季玦今日要来找他,他不看季玦,难道要看皇帝?
顺水推舟一番,不就皆大欢喜了。
元宝不能进内宫,便驾着马车在宫外等,看到江瑗和金银两个出来,满脸诧异。
“殿下怎么出来了?这个时辰,家宴应当还未结束?”
金银眼眶通红,道:“被赶出来了!”
“诶呀,这好端端的……”
金银低声急促道:“陛下也真是,我们殿下只不过是笑了一下,他便要赶人。我只知道殿下不受待见,竟没想到如此……还变本加厉……”
元宝想安慰殿下,又想哄着金银,一时不知所措。
江瑗认真看着金银,道:“没有,我被赶出来,不是因为我笑了,而是因为我嘲笑陛下。”
诶?
“而且我是故意的。”